38.夜鸟
�是她自己?

  她按着心口压了压惊,说:“尚老师——”

  “叫姥爷。”

  “……姥爷,您爱听京剧?”

  “我和你姥姥都喜欢听。听余清说,你也是学京剧的?”

  “是的……”余飞斟酌着,又问:“您看的这个是……”

  “哦,这是缮灯艇一个叫余飞的女老生,我和你姥姥想去听一场她的戏,但她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不演了。让小白子去打听,也没打听出个所以然来。你听说过她没?”

  余飞默然想,倘是认了,又要扯出为什么会离开缮灯艇那些事来,横竖她现在已经不能回去唱了,不如不说,便道:“没有。”

  尚老先生叹了口气,挥挥手:“你去和小白子玩去吧,不用管我们老人家的,待会我和你姥姥要出去串门子。”

  余飞说:“那您注意点腰。”

  余飞上楼去,姥姥塞了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圆咕隆咚的大苹果给她。

  底下的虎妞喵呜一声,挣身而起,被姥爷按在了怀里。

  白翡丽站在房间窗子边上,手伸出窗外,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余飞走进去,慢慢用背靠锁上了门,斜倚在门边,说:

  “男朋友。”

  白翡丽回头,向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余飞便走过去,只见他在搁鸟食。窗台上落了好几只鸟,扑棱着翅膀在啄食。这些鸟长得胖胖的,羽毛油光水滑,一看就知道在认真过冬。

  余飞偏着头问:“你养的?”

  白翡丽点点头。

  余飞心想你就胡诌吧,又问:“那你都认识它们咯?”

  白翡丽又点头。

  余飞瞅着这几只鸟还都长得不一样,她反正认不出是什么鸟。她手里头滴溜溜转着苹果,偏着头问他:

  “哪只是在屋顶上瞅着我们做好事儿的那个?”

  他忽的转过头来看着她,默然的,眼睛漆黑幽深。

  她顿时笑得花枝招展:“就知道你胡说八道。”

  没想到他真的伸出手去,指住了其中一只黑颈灰羽、翅膀和尾巴是灰蓝色的鸟儿:

  “这只,灰喜鹊,叫喜田。”

  余飞有些傻眼,说:“你怎么知道是它?”

  白翡丽双臂搁在窗台上,目光注视着那些啄食的鸟儿,说:

  “它的叫声不一样,它叫kwi——kwi——kwi——”

  他惟妙惟肖地学着鸟叫,余飞心想还真是和那晚上的叫声一模一样,一时之间竟然分不出他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胡扯。但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又让她忍俊不禁。

  然后她就听见白翡丽望着夜色中说:

  “它说:亲她,亲她,亲她,我就亲了。”

  余飞忽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