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摄政长公主(7)
  若是先帝在,这个罪名压在头上,夷三族是必定的。

  兵部尚书钱瀚被吓得浑身都在发抖,事情发生得太快,他只知道昨晚长子满头是汗的回来,身侧跟出去的随从都不见了人影,而他问了几句,那小子也只是含糊着回答他好像在街上撞到了个人。

  街上撞了人。

  钱瀚自是不信这话,也大抵猜出来长子许是招惹了什么人,但毕竟是他宠爱已久的孩子,加之他姨娘又在一旁劝了几句,他挥手就让那小子回房了。

  但谁知他居然是招惹了长公主,还调戏了她。

  但事已至此,他压着听见长子一声声哭嚎的心疼,哑了声音恳求,“殿下,犬子许是不知是您,无意中冒犯了,还望您看在老臣尽忠多年的份上……”

  打断他的话的,是长公主劈来削了他的发冠了一剑。

  “让本宫给你面子,你那张脸丑得能看吗?”

  唐竹猗冷哼了声,终于扔了手里拎着的利剑,“不说那畜生昨夜硬要拉本宫的手时,本宫的护卫就大声叫破了本宫的身份。便是不知本宫是谁,这等在街上看中了人,就仗着势大要将人强抢的底气,莫不是尚书大人给的吧?”

  她坐在堂上唯一完好的椅子上,想想还是气不过,扬手就砸了侍女刚递上来的茶盏,“就是本宫当年再肆意妄为,父皇都未曾纵容过本宫如此行事!尚书大人这是觉得,你的龟儿子,比本宫还要尊贵了?”

  钱瀚哪里敢应一声“是”,那剑劈过来时他就吓破了胆。

  他是万万没想到,昨夜长子就知道自个触怒了谁,却始终一字未提的。此刻想起这个孽子,他只恨不得没有在昨晚就将人打死。

  正堂里一时无声,只听见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宰相府上的长子迈步而来,恭敬地朝着唐竹猗施礼,“殿下万安。父亲方才匆匆听闻此事,但政务缠身,不能脱身前来,特命小臣来听长公主示下。”

  韦易之身为宰相府嫡长子,早早便跟在父亲身边学习政务,虽如今不过是吏部左侍郎,但朝中大半朝臣对其极是看好,称一句“韦大人”。

  他这般放下身份,已然表明了韦相的态度——在罪证如此明确时,放弃兵部尚书,安抚长公主的怒火。

  钱瀚也已然听懂,面色灰白地跌坐在地。

  唐竹猗端起茶盏,正好盖住嘴角露出的笑,打量了韦易之几眼,才有些妥协地开口,“念在省之兄长的面上,本宫就不多加计较,将外头那孽畜打死,等禁军来一趟之后,一家人都去漠北安个家。”

  这是抄家外加流放了。

  跪着的人群眨眼间就软下去好几个。

  在钱瀚身后的刚及弱冠的青年伸手扶住病弱的母亲和幼妹,猛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唐竹猗,“触怒殿下的是大哥,纵容他行恶的是父亲和姨娘,我母亲和幼妹未涉及其中分毫,流放漠北必定香消玉损,求殿下饶她们一命。”

  他的话来得突然,正好唐竹猗话音方落而众人惊惧难言,因而字字掷地有声。

  但钱瀚脸色煞白,转头就要挥过去一巴掌,“你这个孽子,你母亲是嫡母,你幼妹是我亲女,如何和她们无关?”

  他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