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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问题弄得哭笑不得:“三哥,你问这么多问题我咋回答得过来?大姐她是五天前生的。接生婆出来报喜的时候,手里抓了一束鲜花……”

  刘世清展开眉头笑起来:“那就是闺女了。闺女也好,好养活。往后也孝顺。”这边农村有个风俗,无论生男或生女,接生婆出来报喜的时候都不能明说。若她手里拿了一束花,说明对方生了胎如花似玉的女儿;若她手里捧了本书,则说明对方生了胎儿子,往后可以识文断字,学业有成,光宗耀祖。

  刘思菁第一次听到这说法,颇觉得新鲜,不由得愣愣地问道:“闺女哪里好哇?自从大姐生完胎,就一直忍受各帮亲戚的冷眼,说她这辈子肚子里甭想蹦不出蛋来。大姐都气得晕过去好几次呢。她婆婆还说要把女孩送给其他人家。”

  刘世清叹了口气。他倒把这事给忘了。这时候计划生育还没实行,农村人想生几个就生几个,全凭个人意愿。大堂姐算是个苦命的,嫁过去五六年,接连生了三胎女儿,都送给别人。为了这,受了不少夫家的冷眼。今年春天,她好不容易又怀上一胎,本来期望生个男孩,结果还是女孩。这下,想必她的处境将更加艰难了吧。刘世清虽然跟她不怎么亲近,看她这番情景,都不忍直视。不过这也没办法,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这时候又不兴离婚,日子再苦再累,还不得慢慢熬着。

  “三哥,三哥……”刘思菁见刘世清有些发呆,不由得叫唤了他好几声。

  “什么事啊?”刘世清清醒过来,转过头来看向她。

  刘思菁把狼孩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朝他神秘兮兮地笑:“我这几天回来才知道二百四服完兵役回家来了。今儿个我过来这边,然后看了场好戏。”

  刘世清眉心一跳,急问道:“什么戏?”

  刘思菁笑嘻嘻地朝昆山叔家方向努了努嘴:“二百四向你大姐求婚呢。村里人几乎所有人都凑过来看戏呢。”

  刘世清恨恨地痛骂出声。原来二百四打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好主意哇!也不想想大姐是什么人,能容得他胡言乱语吗?心下焦急,刘世清便朝屋内的堂妹说道:“你帮忙照顾着朗朗,我过去看看。”

  刘思菁笑呵呵地应下。这时郦景元进屋来,瞥见他急匆匆欲出门的身影,不由诧异地问道:“队里出了什么事?”

  刘世清简略地向他提了提这事,郦景元朝屋内看了一眼,忽而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刘世清诧异地瞅了瞅大舅子。他去干嘛?给大姐堵心吗?万一大姐临时收不住话,把他所谓“暗恋”的秘密给供出来,他还有何颜面生存?况且,大舅子你不是最讨厌这些杂七杂八的糟事儿吗。

  “不用了。”刘世清摆手说道:“又不是什么好事,不用这么兴师动众,把我干爹吓坏可就不好了。”

  郦景元不悦地觑了他一眼。刘世清转移视线,假装看不见。这时刘思菁抱起床上呼呼大睡的狼孩走出来,笑意盈盈地朝郦景元打招呼:“蔡哥哥,你回来了。”

  郦景元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并不吱声。

  刘思菁咬了咬唇,悄悄地拧了把狼孩腰上的嫩肉,狼孩吃疼,立即苏醒过来,迷蒙双眼闪着些许泪花,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刘思菁见状,一边把狼孩塞到郦景元手中,一边惊慌失措地说道:“蔡哥哥,朗朗刚才一直哭着找你呢,我抱着他玩了好半天,他才勉强止住了泪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