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为你偷卷纸了
�是邻居,父母全是同事,不像在外面的世界里,彼此上学时打个招呼,下学时各走各路。

  这样也好也不好,好的地方是玩伴很多,尽管这对陈纪衡和他妹妹陈馨来说没什么用,他们的休闲娱乐时光在父母的严格管教下少得可怜,似乎生命中只有学习和考试这两样,其余的一律归为玩物丧志;不好的地方就是一家人有点什么事,不出一个下午,立刻全厂都能知道。谁家孩子学习不好啦,谁家老公打老婆啦,谁家婆婆跟儿媳吵架啦,谁家又养一条狗啦等等等等。因此父母对孩子的学业尤其看重,要不然大人们在一起除了工作媳妇,还能比什么?

  就是孩子,才让罗成一筹莫展。他有两个儿子,老大叫罗赫,老二叫罗桥,之间相差三岁。老二还好,学习成绩一流,乖巧又懂事;老大就糟糕了,高中没考上,念的技校,学电焊,也不好好学,成天抽烟喝酒泡妞,不务正业。不知怎么把个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人家不依不饶地找上门来,女孩子母亲哭得声嘶力竭,偏偏女孩子一脸漠然,当着罗成的面还说自己是心甘情愿,气得她妈一个巴掌甩过去,差点昏倒。

  罗成花了一大笔钱,好说歹说把女孩子一家人劝回去,心里堵得太难受,过来跟陈父喝酒。

  说来也奇怪,陈父知识分子出身,在厂子里是赫赫有名的行业标兵,算的一手好账目,都说眼瞅着是未来厂子总会计师的接班人,一般职工不放在眼里,偏偏和罗成这个大老粗走得近,彼此还有些交情。

  罗成跟陈父喝了点酒,絮絮叨叨说着生活中的不如意。他和媳妇前年离的婚,原因是他在厂子里勾搭上一个小师妹,媳妇忍不了。离婚一个月后跟师妹办了喜事,弄得风风光光,没想到大儿子罗赫一点不给他爸面子,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上前把一杯啤酒全泼在了师妹的脸上。师妹又惊又气,尖声高叫,罗成狠狠踹了大儿子一脚,罗赫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指着自己父亲的鼻子:“我没给她倒一壶沸水毁了容,算是手下留情!”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一时传为厂内笑谈。

  罗成垂头丧气,长吁短叹:“大陈哪,你说我怎么就没你这份福气呢?你瞧瞧,嫂子没的说,你俩孩子也好,一个比一个争气。你再瞧瞧我,唉——我这辈子……”

  陈父耐心地听着,时不时接几句无关痛痒的安慰。陈母微笑着在一旁劝酒,毕竟是高学历的人,宽慰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听得罗成心里舒坦了些,见陈纪衡和陈馨一前一后进了家门,才发现时间太晚了,便起身告辞。

  陈母和陈父送到门口,嘴里说着:“和孩子好好谈谈,别拧着脾气”等等。陈纪衡和陈馨跟在后面有礼貌地道别,难免让罗成又叨咕一遍人家孩子就是听话之类的牢骚。

  好不容易送走了醉醺醺的罗成,陈母关上房门一转身便变了脸,深深地皱着眉头:“怎么聊得这么久,下班也不让我消停。”她值了一天一宿的大夜班,一连做了七个手术,累透的人,情绪极差。

  “好了好了,我来收拾,你去歇着。”陈父忙着拾掇,“谁知道他今天又发什么疯,再不耐烦也不能把人家赶出去啊。”

  “总之,下回少往家里带,要喝出去喝。”陈母揉着眉心往卧室里走,瞧见陈纪衡,“去,帮你爸敛碗筷,傻站着干什么?”

  陈纪衡和陈馨闷声不吭地和父亲一起收拾一桌子杯盘狼藉,再打扫地面。陈父拿着抹布跪在地上擦了好一阵子,觉得把油污全弄干净了才算松口气。有个严重洁癖的母亲,弄得一家人在这方面神经兮兮,一切干净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