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牵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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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这是为何——”

  傅玦奋笔疾书,并不答话,等写满半张纸页,不等墨干便折起,他站起身来看着林巍,“将此份手书交给母亲,告诉她,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林巍的手在发抖,“王爷,卑职不懂——”

  傅玦无暇解释,这时他眼底闪过一抹不忍,却又极快散去,他返身写下数字折好,又交代楚骞,“今日三更之后,将此信送去琉璃巷交给戚浔。”说至此,他看了一眼腰间玉牌,又一把将玉牌摘下,与手书一起递给楚骞。

  楚骞和林巍跟随傅玦多年,皆是铁铮铮的男儿丈夫,但此刻,二人面上露出明显的慌乱,虽领了命令,脚下却分毫难动。

  傅玦抿唇道:“兵法说‘置于死地而后生,陷于亡地而后存’,你们跟随我多年,可曾看我失手过?”

  楚骞和林巍眼瞳微颤,齐齐深吸口气,抱拳听令。

  车架极快备好,傅玦只点了暗卫五人,果真不再让楚骞和林巍跟从,最后一丝余晖没入层云之时,傅玦的车架缓缓驶向了搜捕最严的长乐坊。

  ……

  未时初刻囚车被劫,孙律并未立刻向宫中禀告,他不相信那么大的拱卫司囚车,会好端端的消失在坊间,于是立刻将韩越等人召回,挨家挨户的在长乐坊搜查,又搜了一个时辰之久,竟真未得丝毫踪迹,孙律无法,这才将消息送入宫中。

  此时已是申时末,永寿宫中,太后一袭盛装,正在和入宫的徐国公老夫人说话,今日是太后寿辰,阖宫喜庆,徐国公老夫人和太后说着府中趣事,二人皆笑意满面,但太后目光时不时落去门口,像在等着什么。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钱启安忽然白着脸从外快步而来,“娘娘,拱卫司有消息了!”

  徐国公老夫人笑意一收,不敢多言,太后亦沉声道:“如何?”

  钱启安咽了口唾沫,“拱卫司的囚车被劫了!”

  太后脸色骤然沉下,却又克制着不曾大怒,只冷冷地问:“可抓住了其他人?”

  钱启安摇头,“还不曾,世子还在带人搜查,说是眼下追逃最为紧要,等搜查完了,再入宫向您请罪——”

  太后拢在袖中的手紧攥起来,终于怒不可遏地一把将榻几上的茶盏挥去了地上,“废物!拱卫司那么多人,怎么会丢了囚车?!还一个人都未曾抓到?!这样好的机会!这样好的机会——”

  太后拍着桌案,发髻上的钗环随着她起伏的胸膛乱颤,下一刻,永寿宫上下宫婢太监皆跪在地上,钱启安擦着冷汗劝抚。

  徐国公老夫人也赶忙道:“娘娘息怒,孙世子此刻虽是丢了囚车,可拱卫司寻人岂不简单?或许待会子便有好消息。”

  太后深吸几口气,又凄楚地看着徐国公老夫人,“你知道哀家的心病,这么多年了,烨儿死的那样惨,若哀家百年之前不曾为他报仇,只怕死也不会瞑目。”

  “我知道我知道,但不能急在一时,今日是您的生辰,这会子,乾德殿多半已经热闹起来了,陛下和皇后今年为您备了许多热闹,快莫要因此事不快。”

  钱启安见状也道:“是的娘娘,陛下和皇后娘娘马上就来请您往乾德殿赴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