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去到沈中玉跟前,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说道:“道长,张道长是怎么了?“

  “他写字写累,自然就睡了。”

  宝音看了看满地的纸,了然地点了点头,道:“真辛苦,写字好累的。”

  沈中玉听到这话,一乐,道:”很是,你来这做什么了?“

  “刚才张道长写的那首歌词,中文的要怎么念?我想学。”宝音说完,咬了咬嘴唇,隐有几分委屈。

  “你父亲让你来的吧。”

  “是,额,不是,我是自己想学的。”宝音忙道。

  “无妨,我教你就是了。”沈中玉脾气破好地说道,“只是要过阵子,不要吵醒他了。”

  “好。”宝音高兴地答道,显然对今日逃过一劫十分欢喜,行了个礼转身就出去了。

  迷蒙中先是听到一声鸡啼,然后便是马嘶狗吠,车轮辘辘,人语细碎,眼睛眯着一条缝,看到外面是泛青的白,如鸭蛋壳上的颜色,人物车马就在这青白中行走,声音压低了,互相打着手势,仿佛是一幅荒唐的画;再看时,天色越白,声音越高,仿佛是日头高升给了人们无尽的勇气,也敢高声说话了,吆喝声,叫卖声响成一片,还有猫叫狗吠,马嘶牛叫,各种牲畜也跟着人一起大声嚷了起来……

  要晚了,张致和忽地睁大了眼睛,发现自己睡在了沈中玉肩上,而沈中玉就端坐在客店大堂上一整个晚上,不由得又羞又窘,起来就向沈中玉连连作揖,道:“先生,小子无礼!昨夜实在是冒犯先生了。”

  沈中玉挥了挥手,道:“有什么,我乐意。难道你不乐意?”

  张致和忙道:“怎么会?先生若累了,也请歇着。”

  沈中玉把手给他,让他把自己扶起来,活动了一下说道:“都是修行人,哪有这么容易就累了。”

  在室内走动了两个圈,便又上路了。一路上,沈中玉却也重诺,一字一句地教导宝音那首民歌的中文译句如何念,张致和想说两句,就被沈中玉打趣道:“好好练字,别再写两个字就晕过去。”

  张致和听到这个,也自觉丢脸,觉得沈中玉说得十分在理,但总有些少年心性,忍不住说道:“先生说的是,我也不是爱玩,就和先生说两句话。”

  “嗯,你说吧。”

  “忘了。”

  等到了客店落脚的时候,张致和却是取了黄纸,朱砂,写了一幅字给沈中玉,道:“谢过先生教诲。”

  沈中玉接过,折好收了起来,道:“你倒心思灵巧,竟把这当成画符了。不对,你往日就应该学过。”

  张致和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学过是学过,只是学不好。以后我总可以画个剑符了。”

  “还是写字,真想学画符,迟些我再教你。”

  这般走走停停,渐渐路上新绿换了黄沙,张致和在路上看着行人越发多了,手提背负,车马货物往来不绝,就问第巴,第巴道:“这是快到朔方了,说不定,明天就能在朔方城里用午饭了。”

  果然不久就在驰道的尽头看到了朔方城雄伟壮大的身影,这大城不仅宏大,且又精巧,历史却不算长,不过千来年,于长生之辈来说,自不算什么。且当初这城也不叫作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