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因说:“二爷且不必操心了,这会子小主人在庄内,何况奶奶临去早就将各种事宜交代清楚,我们都会尽心竭力伺候小主人的。”

  三人闻言,脸色各异,老程笑道:“听闻夫人原本嫁的是京内的人家,我们到底不知道底细……不知究竟是哪个高门大户的呢?”

  陈叔因谢二毕竟是谢家子弟,他身为奴仆,自然恭敬三分,老程张奎毕竟是外人,便差了一层了,如今听老程话问的唐突,陈叔便沉了脸色不答。

  谢二狡狯,察言观色,立刻明白其意,故意道:“这两位都是我的生死之交,陈叔但说无妨。”

  陈叔皱眉,昂首冷道:“主子的事,很轮不到我们奴才在背后说三道四。”

  老程跟张奎顿时大皱其眉,有些按捺不住。谢二见陈叔如此不识做,亦有不愉之色,正欲出声,陈叔却又躬身低头,说道:“虽然二爷有这份儿孝心,然而素闲庄人手短缺,老奴便只代主子多谢二爷来探之心,却委实不敢留二爷在庄上,一来未免招待不周,二来,因小主子如今在庄上,自然不便留这许多人在此。”

  三人听了,均在心底暗骂,张奎已忍不住,便起身来,指着陈叔喝道:“你这老杂毛,是什么意思!什么小主子老主子,如今谢家人差不多都死绝了,你所说的小主子,不过也是个外姓之人!哪里有资格掌管家私?咱们二爷却是真真正正的谢家人,这份儿家产,自然得是归在二爷手上,你的主子便只二爷一个!”

  他越说越是尽情,竟横眉竖目地又道:“咱们好言好语跟你说,你就该感恩戴德!要知道你若恭敬,二爷大发慈悲,便留你养老,你若敬酒不吃吃罚酒,便只一顿棍棒打出去,一个奴才罢了!”

  这一回,谢二却并没着实喝止,假惺惺说道:“张兄弟,不可这样无礼。”

  陈叔本来不想戳破这层窗户纸,免得大家面上不好看,不想张奎竟嚷嚷出来,看谢二的意思,自也是跟张奎一路的。

  陈叔气滞,料不到对方“图穷匕见”的如此之快。

  偏谢二装模作样道:“陈叔不必惊慌,我这位兄弟是有名的心直口快,你别介意才好。”

  陈叔冷眼相看,已经了然他的用意,现在素闲庄上,所有的不过是“老弱”而已,除了他跟林嬷嬷、青玫,底下只还有两个小厮跟小丫头罢了,只怕谢二他们就是看准了这点儿,故而软硬兼施,想要侵吞谢家家业。

  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此刻陈叔暗暗后悔,方才不该念在礼数情分等,把这三个煞神请进门来,如今他们三人摆明了是不肯轻易离去……倘若动起粗来,素闲庄也未必能占得了上风。

  谢二自然也是吃定了如此,故而越发有恃无恐起来。

  陈叔忧心如焚之时,忽见门口上有人来到,却是青玫丫头,站在厅边,敛着手道:“陈叔,小主子交代,说二少爷远道而来给夫人尽孝,不能怠慢了贵客,已经传了厨房做中饭。”

  陈叔大为意外,回头看看这无赖几人,当下迈步出厅,把青玫拉到旁边,低声问:“真是凤哥儿交代的?”

  青玫道:“千真万确的,您老人家照办就是了。”说罢,自去了。

  陈叔目送青玫离开,越发忧心忡忡,他以为云鬟年幼无知,自然不知谢二等人的狼子野心,然而如今骑虎难下,只能见机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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