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见,一是觉得尴尬,二来也有几分愧疚,毕竟是唐懋一手提拔才有了她的今天。

  从前在公司,蔡舒萌虽不服气,明面上却做得滴水不漏,人人道她情商了得,如今没了文素汐这块绊脚石,蔡舒萌的画皮也派不上用场,此刻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连客套都省了,蔡舒萌倚着门,巧笑盼兮的说:“难得你还有点儿良心。”对于这句话,文素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蔡舒萌继续说:“你拒绝了他的求婚。”

  文素汐原本以为蔡舒萌对她的敌意来自于资源的分配不均,此刻才觉出她对唐懋的情感或许不止公事这么简单,她对着镜子撩了下头发,语带讥诮的说:“你喜欢唐懋是一码事,替他操心娶媳妇的事就免了吧?我跟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蔡舒萌眉间微蹙,继而不落下风的回笑道:“围在你身边的所有男人都这么喜欢你,一定很开心吧?唐懋、赤语,还有一个什么树来着……一个把你从小职员一步步扶到制片人的位置,一个不知为何就非要签给你的演员,还有一个听说在给你写剧本……没想到你这么有手段,能把这些男人哄得服服帖帖的。有空我真得跟你请教一下,你是怎么做到的?”她往前一凑身,耳语道:“都睡了嘛?”

  文素汐心高气傲,向来听不得这些污言秽语,成功被蔡舒萌激怒:“你向来看不惯我,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一定特别高兴吧?那就抓紧时间高兴两天,因为我很快就会再次成为你的眼中钉。”

  蔡舒萌笑意盈盈,这笑却像带着毒,看得人不禁脊背发凉。她伸手帮文素汐把散落在耳边的碎发捋至耳后。突然用力拽下了文素汐一侧的耳夹,哎呀一声,说了句不痛不痒的“手滑”。

  文素汐吃痛地捂着耳朵。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蔡舒萌,早知道她并非善类,却也没想到她恶劣到这个程度。

  蔡舒萌对着镜子装作无辜的样子,又转过头来问文素汐:“你看我学得像你嘛?像你这种人,看起来比谁都单纯,其实心里都清楚得很——身边的男人们,谁有利用价值,要用什么手段,怎样才能让他们在自己身边团团转,这都是你计划好的吧?我只想问你一件事,这么多年,除了你自己,你真正注意过别人的心意?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文素汐想要说什么,被蔡舒萌摆摆手打断:“你别说你从来没有要求,没有索取,这就是你高明的地方啊,因为你从来不拒绝。你知道唐懋对你的感情,你拒绝了吗?你一次次假装不明白的享受着他对你的照顾,宠溺,却假装看不懂,假装那只是出于欣赏,以为自己清清白白坦坦荡荡,你这种人,比爬床的更低级!”最后一句话,蔡舒萌几乎是恶狠狠的甩到文素汐脸上的。文素汐怔忪不已,说不出话来,不是为着蔡舒萌话里的恶意,而是那句她无可辩驳的事实:她一直假装不明白唐懋的情真意切,假装看不懂大树的情深义重,如果不是自己一直举棋不定不够坚决的拒绝,怎么会有唐懋当众求婚?这么多年大树随叫随到,为了他连工作都辞了,陪着她即便是悬崖峭壁也义不容辞。那藏在漫画里的细节,她是真的看不懂嘛?

  蔡舒萌的话像是扯掉了一块遮羞布,让文素汐不得不去面对这么多年来心底的疑问。但这话也只说对了一半,她也假装不明所以的享受着赤语的好嘛?不,她是真的不敢确定,无论是唐懋还是大树,都有时间累积的交情做沉淀,而赤语,相识不过数月,却为她做尽了连多年挚交都做不到的事,他图什么?为什么?文素汐却是真真不明白。或者说她不敢明白,怕到头来自作多情,空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