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沐奕言大吃一惊,慌忙上前去扶俞太傅:“老太傅你这从何起?快快起来,镛之他又惹恼太傅了吗?”

  俞太傅不肯起来,固执地磕了两个头,这才沉声道:“陛下,镛之他一直埋首治学,自入朝以来,又对政务呕心沥血,老臣一直以他为荣,只他忽然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大逆不道,居然对陛下起了爱慕之心,难以自拔,老臣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他却一直执迷不悟。”

  沐奕言尴尬万分,再次去扶俞太傅,支吾着道:“这……老太傅不要太过介意,镛之他……他……”

  她“他”了半天,也没出个所以然来,她不知道该怎样,请老太傅成全,还请老太傅放心?

  俞太傅站起身来,那双眼睛洞若观火:“陛下,老臣年近不惑才有的镛之,自小便对他期望过高,幸而镛之不负所望,终有所成,为国为民做了些力所能及之事,老臣甚欣慰。只不过老臣年事已高,现今对镛之只有一个期望,便他能尽早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还忘陛下能让他早日断了那些胡思乱想,若陛下怜惜,能为他早日赐婚,老臣一家,必将对陛下感激涕零。”

  沐奕言站在原地,指尖一寸寸地凉了下来,她茫然地看着俞太傅,心如刀割。这一个老人对她的恳求,的确,她没法给俞镛之一个正常的家庭,就连一份全心全意的感情都给不了,她有何颜面这样若即若离地拖着俞镛之?

  她定了定神,终于开口道:“老太傅放心,朕心中有数。只镛之倔犟,此事万万不能操之过急,且容朕慢慢劝他。”

  送走了俞太傅,沐奕言独自一个人在正厅中坐了很久,她想着这场她再也不愿经历第二次的蚀心之痛,想着她今世和那几个男人的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想着她前世今生的倒霉命运,想着大齐将来该何去何从……

  洪宝小心翼翼地从门外探出头来,低声询问道:“俞大人在门外求见,陛下见不见?”

  沐奕言回过神来,咬紧了嘴唇,半晌才道:“就朕不舒服不见了吧。”

  “那……裴大人在门外等了一天了,陛下要不要见见?”洪宝犹豫着道。

  “什么?怎么不和朕禀告?”沐奕言又惊又怒。

  洪宝有些委曲:“裴大人不让奴才禀告,他都来了两天了,他做错了事,就算在这里罚站上一辈子都不为过。”

  沐奕言的右眼皮一阵乱跳:“那厉王呢?厉王他来过了没有?”

  “厉王殿下堵着曲太医的药房呢,堵了一天了,非得曲太医出陛下的病个什么非曲直来,曲太医今日的午膳都御膳房送过去的。”洪宝哭笑不得地道。

  “胡闹!曲太医怎么会吃他这一套,一定被他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沐奕言的嘴角忍不住泛起了几丝笑意。

  她沉吟了片刻道:“让镛之和阿蔺都进来吧,遣人去请厉王殿下,让曲太医赶紧溜了吧。”

  不到片刻,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裴蔺和俞镛之几乎同时抢进了门。

  “陛下!你怎么样?”裴蔺疾步走到她面前,半跪了下来,看着她瘦削的脸庞,眼中禁不住一热,“都臣不好,臣不该吃醋把陛下一个人丢在小松山……”

  俞镛之则凝视着沐奕言,默然无语,半晌才颤声道:“陛下……臣忧心了两日,你没事……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