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草木歌(一)
emsp;言罢,见二人并不理睬,覃疏更是不动声色地和他拉开了距离。那位男子也没再多说,哼了一声,甩袖走远了。

  过了半晌,覃疏揉了揉鼻子,略带鼻音地说:“有妖气。”

  身侧的覃曜抄着手,浮云般笑道:“确定不是你自己身上的么?”

  覃疏瞪了她一眼,正欲答话,却见着一个头带墨箬笠的白衣男子于倏忽之间闪到二人跟前。隔着箬笠上垂下的黑纱,只听他欢喜地唤了一声:“覃大爷!”

  覃曜像是被雷劈了!这世间能这般唤她的人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白衣男子见覃曜没反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尔后想去敲她的脑门。这手还没碰到覃曜,便被一旁的覃疏抓住了手腕,一个反折。

  “啊!痛!”白衣男子扭着手,囔囔着求饶:“你是大爷行了吧!”

  覃疏松了手,怒了一句:“注意你的举止。”

  白衣男子愤愤地揉着自个儿的手腕,转念又恼道:“诶,你谁啊?”

  闻言,覃疏一把揽住覃曜的肩膀,望着她清软一笑:“她相公。”

  白衣男子见此景,登时哑口无言。覃曜却置若罔闻,欲去捞白衣男子眼前的黑纱,后者敏捷地退了半步。

  覃曜的手愣在空中,那人掀开黑纱的一角,露出半张白皙的俊颜来,佯装愤怒:“好啊!多年不见,你连相公都有了,喜酒还没请我喝呢!”

  覃曜放下手,言语间带着不确定:“银霜子?”

  “怎么?你还不记得我了?”银霜子话露失望。

  覃曜莞尔一笑,说:“没有,我怎么敢不记得您老人家呢?”

  “那你为什么不请我喝喜酒?”

  “我……”覃曜无语凝噎,尔后转眸对覃疏递上了一记白眼。

  要说银霜子和覃曜的相识,还得从多年前的不咸山说起。

  不咸山清灵物秀,长年积雪,银霜子便是集了这方灵气,熬了万把年头才好不容易化了个雪怪。银霜子通体雪白,连发也不另外,故出行必佩箬笠。

  覃曜当初在不咸山的时候,经常偷轻酒的梨花酿喝。有一回喝得半醉撞见了迷路的银霜子,覃曜稀里糊涂地说:“喊我声大爷,我便帮你带路。”

  银霜子可比她大了太多岁数,但也没想跟个醉酒的小姑娘计较什么,便乖乖唤了声大爷。二人这便结识了,尔后还当了一段时间的酒友。

  银霜子经常三天两头便不见踪影,因为他喜爱下山游玩,却屡屡找不着回来的路。银霜子说,他一向是不大能识得路的。

  覃曜让他去招摇山多采些的迷谷树桠,佩在身上以防迷路。结果,银霜子愣是去了许久,直到轻酒的离开,也没见他回来过。

  因为他,再次迷路了。

  他们的上一次见面,大抵是五百年前的笑妄谷,银霜子是来笑妄谷做什么的,覃曜也没过问。只记得那日清风正好,覃曜又搬出一坛梨花酿与他饮上一回,叙了盘儿旧。在那之后,便没了音讯。

  覃曜本以为山高路远,难以再见,不想竟在此与他重逢。

  覃曜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