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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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雨村道:“一为准葛尔汗葛尔丹叛乱,二是朋党之争,三是贪官横行!”

  伸出一根手指,雨村道:“早年圣上御驾亲征,虽大获全胜,然葛尔丹侥幸逃生,斩草未能除根,冬季一过,死灰又当复燃,今年之内,边关必乱!”

  水湛为雨村手边举着的空杯子蓄满,示意他继续说。

  雨村一杯又尽,道:“二为朋党!当今圣上帝王之术至极也,这朝里有大皇子党,太子党,八爷党,这党那党,合纵连横,互相牵制,是朝堂稳而天下稳!然朋党集聚,形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势力,这些势力越聚越大,不管继任者为谁,新朝必将步履维艰!王爷若有心那位子,则朋党必须要除!”

  水湛听着,眼睛越来越亮,这贾雨村果然是个有能的!

  雨村说着,见酒杯又见底,晃悠着将手里的杯子递到水湛面前。水湛见状颇有些无奈,平日里雨村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谁知道喝醉了是这般模样呢!便执起酒壶,为雨村续杯,岂料却被雨村一把抓了过去。

  对着壶嘴微抿了一口,像是在品味这花雕的香醇,接着道:“这朋党之争与贪官横行看似无关,其实贪官事由朋党而生!”

  “此话怎讲?”水湛问道。

  许是感觉有些燥热,雨村掀了棉被,举着酒杯,赤着脚下了床,道:“朝有朋党,党有纷争,争则必要有钱!主子要有钱来绑住奴才,奴才要有钱来孝敬主子,钱从何出来呢!盘剥百姓,搜刮民脂民膏便不必说了!官员借口无银养家糊口,皆从户部借银,一时蔚然成风,不借者竟成了另类!国库空虚,赈灾无钱,打仗无饷!无钱赈灾则民乱,无饷御边则边疆危啊!”

  说着,雨村走到水湛面前,放下手中酒壶,紧紧捉住水湛的手,道:“王爷,圣上年高矣,熙朝看似繁华,实则烈火烹油,若无明君继位,则国之将乱!”

  水湛听着,眼睛发亮,面上却肃穆异常,道:“雨村,你喝多了!”

  雨村迷迷糊糊的听着,喃喃的道:“是,是喝了不少,王爷若为明君,臣……臣愿随侍左右!”

  水湛闻言,反手握住雨村,道:“雨村所言可作数?”

  雨村听着这话,模糊间把水湛当成了前世一起喝酒言志的兄弟,遂拍了水湛一掌,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这样说着,雨村摇摇晃晃的站着,想爬到炕上躺一会儿,喝醉的人,却哪里能控制得了自己的腿,只听哐当一声,膝盖磕到炕沿上,雨村一头栽倒在水湛身上,神情痛苦。

  水湛开始只道是雨村喝大了,可见雨村脸上不见好转,却似越来越痛苦,水湛便觉不对,将炕桌搬到炕下,把雨村放到炕上躺平。本想把雨村裤腿挽上去查看一下,然冬季棉裤厚重,翻卷不易,水湛想这屋里燃着炭,炕上又烧的热乎,倒是不必担心雨村着凉,便把雨村外袍并棉裤脱下,只余贴身亵衣。

  只见雨村左腿雪白的亵衣之上此刻星星点点,竟是染满了血梅!水湛见状一惊,光是方才撞到炕沿上,是再不会如此的!将雨村腿上亵裤翻卷上去,只见雨村膝盖上缠着一层纱布,鲜红的血丝已茵了出来。

  “来人!”

  立刻,门被推开,一小沙弥进门听候吩咐。

  “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