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依然不悔(7)若无艰辛,何铸情深
�……这会儿已经睡着了,若不然,奴才如何能进来?至于如何出皇城……陛下跟奴才去了便知。”

  “如何逃得出去?别说皇城戒备森严,丙一就在外面。”

  逃出去?阿记吓得唇角抽搐,像听了个笑话。

  张四哈似是很着急,自顾自爬起,小心翼翼殿门,“奴才与几个宫人,当初受陛下恩惠,不敢或忘……建章四年,永禄帝登基……奴才等为了活命,不得不投诚……陛下恕罪。”说到此,他深埋着头,似有羞愧,“今日得知陛下被关押于此,奴才几个合计了一下,不能让步陛下受此侮辱,便是丢掉脑袋,也要帮陛下逃出去……”

  洪阿记不明所以,赵绵泽却淡淡的,仍是一动不动。

  张四哈像是刚想起正事儿,揉了揉眼睛,紧张道:“先出去再说。陛下,快跟奴才走。”

  气氛僵持一瞬,还是阿记开了口,“张公公,你为何而来?”

  赵绵泽在脚下的太监,眉头蹙着,却未吭声。

  “陛下……”

  “嘘——”张四哈回头,蹑手蹑脚过来,绵泽,“噗通”跪下。

  阿记一怔:“张公公?”

  只一瞬,门帘里便钻出张四哈的头来。

  很细微的声音,仍落入他们的耳朵。

  或许说,他还来不及回答,门口便传来“吱呀”一声。

  赵绵泽眉头皱起,没有回答。

  阿记喜极,虽然明知道他只为安慰她,也不由笑得眼角湿润,“少爷,我……其实不怕死……我帝这般,也不会让咱们受什么罪……便是死,也能走得安详。少爷,你这一生不得所爱,那下一世,你要早早去候着她,不要再错过了……而阿记,只要远远安好,就足够了。”

  下一世……他许她下一世?

  “阿记——”赵绵泽打断她,目光温柔得仿若要滴出水,“这一生,你非我所爱,我便是想要尽力,也无能为力。如今我两个就要一同赴那黄泉,我答应你……下一世,把欠你的情,都给你。”

  “少爷,我都懂得的,我没有旁的要求,只想伺候你……”

  阿记鬓角冒出头的一根白发,稍稍失神。

  他苦笑,若是有法,他也不会有今日。

  赵绵泽轻笑一声,揽住她的腰,像是怜惜的拂了拂她凌乱的发,“傻丫头,你这般待我,可不是让我去了地府也不得安宁吗?”他的声音似叹似笑,转而又道:“我这一辈子的故事,已注定了结局,谁也改变不了。我的情感,也注定了只能许她一人,我也无法。”

  阿记一怔,瞅着他认真的表情,终是摇了头,“属下愚昧。”

  就这般持久了一会,他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拍了拍她身上衣裳,叹一声,莫名其妙地问她:“阿记,你懂得什么是爱?”

  赵绵泽许久未答。

  洪阿记微笑朗的容颜,一如当初在东宫前执卷苦读的贵气皇孙,“你便是你,不论为帝为囚,都只是你而已。”也许两个人距离太近,也许他握在她腰间的手太紧,她双颊微烫,说话便有些语无伦次,“便是为你去死,我也是甘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