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七年
  方子意吃惊的看着皇帝,开什么玩笑啊,小舅舅是外祖父的老来子。

  差官把张士谦押到史氏面前,史氏脸上的肉都颤了,眼神里有一抹疯狂的恐惧,恶狠狠的瞪着,她其实什么都看不见,皇帝隐在阴影里,明亮的光打在史氏脸上,脸上勉强保持住镇定,格格的怪笑出来。

  把儿子送走,换一个身份方便她行事,这件事做得及其隐秘,连周冠霖都不知道,大夏的皇帝竟然会知道!他怎么会知道了!

  周蕴哪里知道了,他都能给青钰换个身份,想得也就多了些,阿嘟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留下退步,不过随口诈她一句罢了,谁让他母子俩长得像了。

  遗传这东西真坑人啊。

  张士谦被高高的吊起来了,橘黄的鱼脂灯光打在脸上,他的脸和史氏惊人的相似,刑讯室里一片抽气声,玉潭和方子意满面惊骇的相视一眼,心里犹如提了十七八个吊桶。

  皇帝吩咐一声,“先审问张士濂。”

  张士濂是张家的嗣子,他是承恩伯临终过继的侄子,帮他抚养幼子,帮扶嫁出去的女儿,张士濂秉性孤介,品格高洁,守着张家的产业,抚养幼弟,为妹子含冤而死奔走,连宫中的太皇太妃都不买账,对着方奎都敢拍桌子。

  张士濂是有名的倔老头,苦心孤诣的为张家经营,他终身未婚,只说怕弟弟受了委屈,张家这份产业都是弟弟的,他暂时代管罢了,张士濂做到这一步。他倒有些名气了,如今跟着弟弟一家过活,他的孤介成了优点,方奎都忍耐他。

  刘铁光吩咐一声“行刑!”

  两个衙役走过去先上一道小点心,一顿皮鞭子抽过去,张士濂大叫,“老夫冤枉啊。冤枉啊。都是他们做的,不要打我啊,我都招了啊。”

  这么样一个强硬的刺头。骨头还真软,才几鞭子就招了。

  张士濂知道的不多,“他不是先父的亲儿子,先父这么做总有用意吧。我真的没办法啊。”

  “接着打。”周蕴吩咐一声。

  张士濂哭喊道,“车马行都是张士谦管着。和老夫无干啊。”

  又一个被捏了把柄的人。

  “你妹子怎么死的?”周蕴冷冷的问一句。

  ……

  张士濂真的不知道。

  方子意心里有一个噩梦,那就是娘亲张氏的死,娘像一朵花一般的枯萎了,生命的年华定格在二十一岁。方子意不吃莲子羹,他忘不了那甜的发腻的味道,要不是高烧呕吐。吐出来有毒的甜羹,他的生命也将永远定格在四岁。

  舅舅逢年过节总要过来闹一闹。方子意知道舅舅误会了,心里却觉得舅舅亲近,为了妹子不惜得罪位高权重的国公爷,舅舅值得他敬佩,娘亲的死另有隐情,算起来也有三十八年了,他今年都三十四了,沉埋的往事不堪回首。

  方家当年的事绕不过阿嘟鲁,她不肯说,真相永远没人知道。

  九江密帐是怎么样到了张氏手里?围绕诸王夺嫡,宝音亲王扮演了什么角色?他和阿嘟鲁是否有些交易,真相永远没人知道了,宝音亲王两年前也去世了,当事人都死了,追究所谓的真相没有任何意义。

  方子意的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