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就计
��麾下兵士加些肉菜。故而今年这个年,倒是比往年过得都肥。

  可惜这样一个肥年,军营里却并没有欢乐多少,倒似是更沉寂了些。各营军士都早早地吃过了饭,便回自己的营地去呆着,连说笑声似乎都少了。只有将官们的营房里,还有些笑语之声,偶尔还有推杯换盏的声音——虽说军中不可饮酒,但将官们略饮三杯也是常有的事儿,大家心照不宣也就是了。

  西北军仿着五军都督府,将十万将士分为五营。因着上次假痘苗之事牵扯最多的就是后军营,因此京城来的那些个人差不多都被安□□了后军营,这会儿正聚在一处饮宴呢。

  酒过三杯,便有人起身借故离席。此刻外头的营地十分安静,只有旗杆上悬挂的气死风灯笼洒下些光线,将黑暗略略照破了些。此人就借着这点灯光,向另一处营房走了过去。

  虽说因城外北蛮虎视眈眈,兵士们都是枕戈待旦,并没有肆意说笑,但既然是除夕,总还时不时能听见几句笑语之声。只有这一处营房,安静得如同坟墓,非但没有说笑声,就连进出的人也都轻手轻脚,似乎生怕出一点儿动静惊扰了什么。

  来人刚走到营房门口,就见一个亲卫提着个食盒垂头丧气地出来了,迎头撞见他便敷衍地行了个礼:“周千总怎么过来了?”

  “初一,王爷可用饭了?”周千总并不在意这亲卫的态度,笑眯眯地问。其实看见这亲卫的模样,他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安郡王妃的死讯传来之后,安郡王就在营房里再没露面,两天了,据说饭食怎么送进去的,就怎么端出来。也幸好这几日北蛮没有进攻城关,要不然他这样子,恐怕还要误了战机呢。

  初一没什么好气地道:“王爷略用了些。周千总究竟何事呢?”

  他是安郡王的亲卫,并不属军中,所以周千总管不到他,态度上也就有些放肆。不过这时候周千总哪里会与他计较这个,抬起双手,晃了晃左手提着的一个酒囊:“我来寻王爷小饮三杯。”他右手还提了个小食盒,显然是下酒菜了。

  军中不得饮酒。虽然将官们有些特权,但定北侯父子与沈数却从来都是以身作则,凡在营中便是滴酒不沾的。初一皱眉看着那至少能盛两斤酒的皮囊:“王爷从不在营中饮酒。”

  周千总碰了个钉子,然而心中早有准备,只笑道:“今日除夕,略饮几杯也无妨。何况此处是后军营……”纵有战事,也是前军先行迎战,后军营且早着呢。

  初一正在犹豫,营房里已经传出沈数有些沙哑的声音:“谁在外头?”

  “王爷,下官周衍。”周千总抓住机会,绕过初一径自进了门,“众人都在席上,唯独不见王爷,都惦记着呢。教下官送酒菜过来,王爷也略饮几杯,驱驱这寒气也好。”

  房里只点着一支军中用的普通油烛,不但光线昏暗,且有股子呛鼻的气味。周千总在营房里用的当然不是这种蜡烛,下意识地咳嗽了一声,似乎想把这股油烟味儿咳出去。

  沈数身上的衣裳揉得皱皱巴巴,眼睛里布满红丝,似乎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他瞥了周千总一眼,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酒囊上,略一犹豫,还是伸伸手,示意周千总坐了下来。

  初一跟着进来,面带忧虑之色:“王爷——”

  沈数把手一摆打断了他,接过酒囊先仰头就灌了几口。他神色憔悴,下巴上满是胡茬,灌酒的动作似乎想把一切烦恼都跟着酒灌下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