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礼物
emsp;这一天过得很无聊,恐怕不是无聊,而是对晚上的恐惧。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问八婶:“明天阿进定亲。你知道吗。”

  八婶不答,从鼻孔里出气:“嗯。”

  我又问:“那你去吗?”

  八婶干干脆脆:“不去,我看不上那小子。”

  我在一边嘿嘿得乐。

  八婶说:“别乐。一会睡觉的时候让阿花缠住你。”

  我果然乐不出来了。

  八婶收拾了碗筷,早早关门睡了。我在外面床上长吁短叹。阿花盘在房梁上虎视眈眈。

  难道我后半辈子就要这样了?每天晚上都要经历一遍这样的痛苦?做一个荒诞不经的梦,被大蟒蛇结结实实缠住?

  我和桃花结婚了怎么办?她能允许一只蛇大半夜把我卷起来吗?她是养蛇的,肯定不会怕蛇。但是……

  这满脑子不着边际得乱想。堪堪等到十一点。从现实进入梦境。

  与以往不同的是,我开始有意识得与困意抗争。以前只能坚持一分钟不到。我现在已经能坚持两分多钟了。

  正所谓积少成多,零存整取。照这个速度。我还是有希望在有生之年把每天午夜的撒癔症控制在几分钟之内。那么短时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次的梦与以往没什么区别。我依然是作为一只禽兽,和我的兽友们被两条腿的人赶得东奔西跑。

  当我满头大汗从梦里醒过来时。阿花果然正死死得卷着我。

  我说:“我醒了,把我放下来吧。”

  阿花看了看我,身上的力道一松,我重新掉到床上。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我拍着胸口安慰我自己。

  不过是每天晚上做个梦而已,醒了之后说句话接着睡就行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而且晚上醒一次,能有效预防尿炕。

  凡事要往好的方面看。我能活下来,全靠这个人生信条。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八婶又不见了。我心里奇怪,以前不见也就算了,找牌友打牌可以理解。

  今天不是全村人都去阿进家吃席吗?也没人和她玩啊,这是跑哪去了?

  我看了看锅,残羹冷炙。想着阿进家的人大鱼大肉得吃喝,我却在这吃剩饭。不禁有点心有不甘。

  我从八婶家溜达出来。打算去吃阿进家的酒席。

  我这样可不算厚颜无耻,为了吃没骨气啊。我只是,正因为讨厌阿进,所以才要吃他们家的饭,把他吃穷,对,我是报仇去了。

  我把自己说服,贴着墙根往阿进家赶。

  一路上生怕碰上什么人,落下“大力虽然和阿进是死对头,一听见吃席,忙不迭的就凑上去了”的口实。

  这一路上当真还是一个人没见着。看来大家都早早得赶过去了。

  人群的喧闹声在两条街外就听见了。我迂回着在阿进家那几件大瓦房周围转悠,想找一个既不引起大家注意,又不影响我吃饭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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