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保证他能在第一时间看到。也就是说,将他引出来的要么是叶家人,要么与叶家有很大关系。

  那人想做什么呢?

  写一个似是而非的故事,是想告诉他那些他以为极为隐秘的东西,其实早有人看穿一切,并以此为筹码要挟他吗?啧,何等可笑。

  姜溯眸中泛出了些许冷意,他向屋子迈了一步。

  他的手即将触及木门。

  然后他像是觉察到了什么,豁然转头凝眸看向远处。然而目之所及唯有纯白,没有多余动静。

  姜溯缓缓收回目光。

  他收起竹伞,“吱呀”一声推开木屋。

  木屋虽小,别有洞天。

  北郊人烟稀少,自是比都城冷上一分。许是怕席地而坐时间长了,便铺了一层厚厚的皮毛。屋子正中间放了张崭新的案几,上面还有几碗热茶。看得出这些都是匆匆布置的,若想毁尸灭迹也是极为轻松的。

  案几对面盘腿而坐的是一名清秀的儒生,脸上还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姜溯认得这个人,是叶家长子,也是当初姜泽私自出宫时遇见的那个人。

  结合他在竹简中所写,难道最初出现在阿泽面前,也是他计划好的么?

  姜溯心绪几转,面上倒是不动声色,淡淡打量眼前儒生。

  叶南裴对上了姜溯的目光——哪怕其中只有审视与冷意,他的目光也是攸然一亮。他贪婪凝视姜溯高大欣长的身形,半晌起身微笑道:“殿下请。”

  姜溯不动。

  他依然冷冷打量叶南裴。

  叶南裴也不着急,反而目光盈盈与他对视。半晌,在姜溯终于忍不住欲拂袖而去时,敛眸轻笑道:“烦请殿下为在下解惑,抑或由在下为殿下解惑……二者择其一,端看殿下选择。”

  丝竹声声,茶舍热气氤氲,一点一点模糊视线。

  姜泽淡淡瞧着眼前状似谦和的闻人琰,唇边弧度愈深:“舅舅言重了,你一点也不老。”

  “先人有言‘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舅舅岂非正是如此。”

  闻人琰失笑摇首,半晌怅然一叹。

  “六年前我方逾不惑之龄,为护家族根基被迫远离这姜国权势中心,壮志难酬。这些年于禾泽郡中修生养息,整日养花逗鸟,以教化子孙为乐,早失去昔年锋芒。哪怕‘志在千里’,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姜泽唇边终于勾勒出一个讥诮的弧度,意有所指般重复了一遍:“好一个‘心有余而力不足’。”

  闻人琰笑意微顿。

  他将目光重新放到姜泽脸上,没有半点浑浊的眼眸里恰到好处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姜泽直视于他,目光微冷略带逼迫:“舅舅难道不懂吗?”

  闻人琰沉默半晌,复而从容一笑:“还请陛下明示,在下应当懂得什么?”

  姜泽慢条斯理喝了一口热水,淡淡凝视他。

  屋外琴声渐歇,箫声呜咽落于心头,似有凝滞阻塞之感,叫闻人琰轻轻拢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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