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
��夫家不会因此关系破裂。

  呵,也不奇怪。她本来就当自己是个屁,何况现在还不记得人事了,对于她来说,自然更不会真心难过。

  沂嗣王拳头略一蜷,沉默不语。

  沈子菱见他再不说话了,笑意从嘴角蓦的消失,眸子里微不可见的失望和死心一闪而过,继而匆匆整理好神色,仿若什么事儿都没有,慢慢走到旁边的小几边。

  沂嗣王这才注意到,小几上在他来之前,已经备了一套杯盏,外加一壶酒。

  沈子菱提起酒壶,往被子里倒了一杯,室内立刻充盈了微酸淡甜的梅子香气。

  沂嗣王记得这个味,是她手酿的梅子酒,前些日子宋管事还从荷馨苑提了两坛回来,他尝过两口。

  荷馨苑主屋一垮,她那些私人物品又都搬回了主院,也包括这几坛幸运没被砸碎的梅子酒。

  “喝不喝?”沈子菱指了指空盏,做了个举杯共饮的动作,半是玩笑半认真,“就当辞行吧。”

  辞行二字一出,沂嗣王脸色不易察觉一变,站起来,提起酒壶,倒酒的动作十分猛烈。

  月渐西沉,四壶满满的花雕快见底了。

  伴着窗棂外的夜虫低啁,两人醉意渐浓,开始醉话连连。

  沂嗣王酒量稍微好些,还能撑着身子,沈子菱已经趴在案上了。

  “我这么厉害啊?……真的能做出这么好喝的酒?”沈子菱大着舌头,脸红得要滴血似的,一边摆弄着酒盏,一边自言自语。

  “厉害个头,什么酒,完全就是白开水!你看看我,到现在都没醉意……”沂嗣王呸一口,刷的站起来,却一个摇晃。

  沈子菱一把拉住他手腕,才让他站稳:“还装…小心摔中风了,哈哈……”话音还未落,自己却一个重心不稳,头重脚轻地从椅子上扑了下来。

  沂嗣王下意识将她握着自己的手一扯。

  沈子菱跌撞进了男子的怀里,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男子一张被酒精烧得通红的脸悬在脸颊上方。

  “别抱我!咱们都要和离了……去抱你的小妾,去抱你的新夫人去……”沈子菱继续大着舌头,抬起沉重的手,去拍他脸。

  “离开江北,你要干吗?再嫁?”沂嗣王舌头也直不到哪里去,却并没放手,语气有点儿阴涔涔。

  “干嘛非要再嫁,走过夜路还不知道黑么,”沈子菱见他不放手,便也由着他抱住,反正也舒服,眯着眼睛享受着,“我就回娘家,我、我就不信我沈家还差我这一口饭。”

  “嗯……嗝……”沂嗣王语气好像满意了很多。

  “你呢!”沈子菱睫毛一眨,撑了撑小颈子,反问道。

  “什么?”沂嗣王打了个酒嗝。

  “你和离后要干嘛!还待在鸟不拉屎的北方?邺京多繁华!”

  “不杀完最后一个北人,再繁华的地方,也跟爷无关。”

  两人突然沉默了一下,然后勾肩搭背,互相搀着半醉的彼此,很友好地朝内室走去。

  “你太沉了,爷都被你压垮了,过去点儿,别像个泥巴贴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