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书
�被皇上赶回江北的话,冷笑:“学皇上?呸!爷干嘛要学皇上?!爷小时候又没当过和尚,没住过寺庙,更没上了二旬还没碰过女人!”听她把别的男人夸上天,就是心里头不痛快,就算那人是天子,也不想忍。

  冬儿眼看两人剑拔弩张,生怕吵起来了,赶紧一拉小姐的袖子,打圆场:“小姐,刚奴婢叫人去西南院的河边打捞了,也不知道这会儿捞起没,走,去看看好不好。”

  一提到爷爷送的匕首,沈子菱心口又有些疼,拉了冬儿的手,朝外面走去。

  袖子一卷,带起一阵已经熟悉了的香风,掠过沂嗣王的鼻下,一抬头,正看她脚步如风地经过跟前,眉尖颦紧,睫毛微垂。

  距离近了,才看清了,刚刚一进来发现她眸子荡漾的光泽到底是什么,是包着的一泡儿水液,眼圈都憋红了,方没落下来。

  哭?为了把匕首哭了?

  她有什么好哭的?该哭的应该是他吧!娶了这么个鬼见愁!

  沂嗣王呆立在原地片刻,报了一箭之仇的快意,也不知几时早散了。

  下午,沂嗣王裹着一肚子不舒坦,在书房迟迟没过去主院,到了晚上,宋管事过来了,顾左右而言他地问了两句。

  府上没人比宋管事更了解嗣王,听嗣王绕了几个圈子下来,苦笑:“爷是不是想问夫人的物事捞到没?”

  沂嗣王眉一紧:“屁话,爷才没问。”

  宋管事叹气,知道嗣王是要面子的,兀自道:“捞了一下午,没捞到,西南院那道河深得很,又连着外面,便是不沉到最下面,只怕也冲到外河去了。夫人在河边呆呆坐了会儿,带着冬儿回主院了。”

  帘内,再无声响。沉默了会儿,宋管事才听到里面传来声音:“哦。”

  声音有点儿……气虚似的?宋管事还没开口,只听轻盈脚步传来。

  冬儿怀里揣着什么,到了书房,上阶跟宋管事福了一福。

  “是夫人有什么事么?”宋管事一奇,夫人难得来找嗣王啊。

  沂嗣王在里面听到了,脖子条件反射朝外伸了一伸。

  冬儿将手上的东西恭恭敬敬递给宋管事:“是夫人亲笔写好的,劳烦管事递给姑爷。”

  宋管事接过来,是一封卷好的纸轴,忙几步进去,摊放在沂嗣王的书案上。

  沂嗣王心里一动,打开卷轴,“和离书”三个字,仿若烫金,刺人耳目。

  宋管事倒吸冷气,廊下冬儿声音飘来:

  “小姐不胜嗣妃重任,自甘下堂,姑爷看看,若措辞内容无碍,只落上印鉴就能送去邺京了。”

  晌午说的话,原来不是开玩笑。

  她这回,是真的怄上了。

  沂嗣王拽紧了和离书的边角,随意一瞟,“脾性不合”,再一瞟,“有负隆恩”,“家宅不宁,难结长久之好,恐积冤孽,不如早抽刀断水”!

  为了把匕首!他一个镇北帅将之王,抵不过她一把贴身私物。

  冷笑一声,沂嗣王抄起印鉴,朝窗外嚷道:“告诉你家小姐,爷成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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