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2)
元昊冷着脸,像是丝毫没有把盛怒之下的落灵放在眼里,趁其伤心之际,直取心脏而去,剑锋破空,铮铮作响。

  一道划破天际的金属相击之声,震耳欲聋,结界破碎出无数道口子,如同蜘蛛网凭空结下了一张巨大的网。

  凌霄剑剑身震了三震,青龙戟亦是隆隆作响,执剑与执戟的主人,隔着几步两两相望,目光同样的寒冷如冰,不带一点感情和情绪。

  待到平静下来,结界不再狂暴地震动,裂纹的破裂之势缓慢的可以忽略不计,周围环境保持着一种脆弱不稳定的静谧。元昊微微抬眼缓然道了一句:“宫息夜魔君。”

  自从数百年前的“神魔大战”之后,佛祖许诺给予魔界日月精华,魔界的发展便越来越光明磊落,除了行事乖张孤僻了些,并无其他不妥。神界和魔界的关系便也不再水火不容,有事无事也有些来往,魔君的地位不断提高,神佛相见时也要以礼相待。

  赤红衣衫飘摇举,虽是魔,却像一朵绽放在海面不染淤泥的洁净红莲,在银甲加身的元昊面前虽显得淡薄了些,所赖红色天生就比其他色彩有气势,再加一双深邃如渊的眼睛,刚毅气度瞬间肆虐充盈。

  宫息夜立在落灵面前,横握青龙戟,先是低头望了身下的人一眼,深情似温柔宁和了一瞬。继而侧头抬起,柔和之气一扫而光,尽是寒凉:“太子殿下,还望剑下留情,否则,青龙戟未必就不敌凌霄剑。”

  “落灵已成妖。”元昊说,好像只是在静静地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除了没有温度的冰凉,再无其他语气。

  宫息夜的嘴角似是一勾,轻蔑嘲讽:“妖魔又如何,神佛又如何?六界之分,不就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神佛说说而已的吗?”

  “不要执迷不悟。小心被心魔所累。”元昊稍微加重语气,银甲下的他线条硬朗,俨然睥睨天下主宰者的气势。

  “本魔君亦不愿铸成大错,只是,若你苦苦相逼,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他说的满不在乎,毁灭和守护的选择,在他说来像是无比简单,“要么,烦请殿下放过落灵,要么,本魔君也也不惧引发第二次神魔大战,本君不才,青龙戟身为上古神器,若真沾染了十足的魔气,恐必会嗜血成性,单只这一柄青龙戟所造成的毁坏,就已非吾等之力可阻止。”

  元昊危险地眯了眯眼,被威胁之下还是不动声色地为六界权衡种种,宫息夜则气定神闲地等待,一心一意低头看着在自己庇护下的人,目光温柔起来,心无旁骛。

  利弊轻重显而易见,元昊自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他说:“天界绝不会让苍生遭遇水深火热,落灵,可以活。”他双眸一眯,继续道:“但是,她如今戾气已太重,必须被打入无间深渊。”

  宫息夜冷然而笑,无间深渊是个什么地方,他再清楚不过,那里,就是魔界,就是他主宰的地方。如果落灵去了那里,自己当然能更加好好保护她,只是,魔界里毕竟是贪嗔痴恨爱恶欲汇集的地方,即便与以前相比已是天壤之别,但是,但凡有一点点不好,他又怎么舍得让她去。他强忍怒意说:“是谁逼得她有了戾气?你如今说这话,究竟是谁的错!”

  “是我。”元昊承认,“是我无意让她以为雪凰已死,可是,如今也无力回天。”

  宫息夜冷哼一声,指尖泛出一道光,试图唤醒安详沉睡着的雪凰:“落灵的戾气无力回天?本魔君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回天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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