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遇袭
��空有强度而缺乏韧性,人行其上毫无平稳可言。走在路上需要十分小心,一不小心就会踩在碎石上崴了脚;更有甚者,还会因为踩在不停滚动的石子上立足不稳,若是刚好在山谷处,闹不好会掉山涧下去。赵旻从没走过这么难走的路,一路都要小心翼翼,因此十分辛苦。第一天还算好,赶了约三十余里路。但到第二天就不行了,才走了二十里不到就小腿酸胀得支撑不住,不得不停下来安营扎寨。

  扎营的工作交给南武阳的二百县兵负责,章韩具体指挥。眼看着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完,赵旻干脆走到路边一棵大树下,随意拣块石头坐下,揉揉业已酸麻不已的腿脚。

  除下鞋袜,腿上倒不算如何,只是两只脚明显有些肿了。特别是后跟处,几乎一圈都破了皮,脱袜子的时候粘着皮肉,钻心的疼。赵旻疼得直抽气,抬眼看看一边站得笔挺的亲卫们,见他们顶盔带甲,同样数十里山路走下来,却仿佛一点异样都没有。两相对比,不由得羞愧不已。

  这时邵琦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见他模样赵旻不由失笑,总算有比自己还不济的人。不过转念想想人家毕竟比自己还小一岁,这事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无非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邵琦手里拿着一个铜水壶,递给赵旻:“四爷,先喝点水吧。”

  赵旻点点头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把壶还给邵琦:“如何?还坚持得住么?”

  小家伙脸上现出坚毅的神情:“四爷能行,阿福自然能行,总不能丢了四爷的脸!”

  赵旻闻言摇头笑道:“谬论!人活于世,首要自身,其次亲友,再论他人。世人皆需自立然后自爱,如何丢得他人面子?”

  邵琦忽闪着眼睛看着赵旻,一脸茫然。小家伙虽然聪明伶俐,毕竟没怎么读过书,也不知道赵旻这番话绕的什么圈子。赵旻微微一笑,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跟一千多年前的人讲人人平等的道理,确实也没什么沟通的必要。

  赵旻用下巴点了点不远处或蹲或坐的胁迫来的船工和渔夫,问道:“彼等业已知晓我们身份,情绪尚算稳定否?”

  邵琦点头:“自打知道四爷北海王的身份,顿时平静了许多。便是早前嚷嚷得最厉害的几个都没了言语。”说着扬了扬眉,“只要是还有脑子,必然知晓带上他们已是格外恩典。要不是四爷宅心仁厚,当初绑上石头往河里一扔,哪有他们闹腾的机会?”

  在这个时空久了,赵旻渐渐习惯了这个时代人们的思维。古时候生产力低下,物资缺乏,所谓丰衣足食的其实只有一小部分人,绝大多数底层人民都挣扎在温饱线上。在这样的情形下,死人真不是什么新鲜事,哪个乡村今年没有饿死人反倒会是新闻。特别是近年来,起义、叛乱频起,外夷屡次寇边,朝廷连年加赋,百姓民不聊生。每到冬春交际,到处都是缴不起赋税或者被了兵灾的流民,路边随处可见冻饿而死的尸骨。因此不能怪邵琦心狠,说话间不拿人命当回事,实在是在这个时代,对生命的漠视完全是一种普遍现象。

  赵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邵琦又道:“大部分人在听闻了我们身份后主动表示愿意跟着我们一起走。不过还是有少数顽固之人,虽然表面顺从,可我看得出来,心思里还是老大的不情愿。”说着用手一指:“那个身材高大的就是其中之首,我已经吩咐章副尉多多留意,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私下跑掉。”

  赵旻心说人家不愿意跟我们走才是常理,谁愿意抛家弃子跟着你跑千里之外去啊!难道就凭你一个北海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