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为时尚早
�武安魁闻报惊疑不定,按理说一般行商哪有这样本事?拦江的阵势、布铁索的位置、盘查人员的时间和人数,都是自己精心安排的,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为了搞清楚事实真相,他找来当时的溃兵细细盘问。而在他还没有问出结果之时,恰好发生了赵旻夜闯费国城,烧粮、夺旗、逃出生天的一档子事。听得来报,武安魁当时脑子就“嗡”地一声,知道大事不妙了。

  果然,次日军中升帐议事,众多亲将和校尉纷纷鼓噪,言说依他的计策,结果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损失了上千士卒和大量粮草不说,关键是三军经此一事,士气落到了低谷,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武安魁考虑不周所致,如今也必须为此事负责。这番话虽有些强词夺理,但也未为错。断肠滩逆流而上就是费国县城,既然将船只放进?水,怎会没料到费国遭到逆袭?便是往常对他信任有加的天蓬将军,这时也面色阴冷,沉默不语。

  武安魁暗中恨得牙痒痒。这时他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始末,谁知道上千的人马拦不住区区几十人?费国县偌大的城防竟让对方如入无人之境?你们这些泥腿子自己无能,偏偏要把责任推到老子头上来,焉有是理?

  不过这时候众怒难犯,他也不敢胡乱攀咬,免得这些武夫犯起混来,说不好当场翻脸,直接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以现在天蓬将军的状态,未必便拦得住。但此事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武安魁干脆一咬牙,央求渠将给自己一个机会,交一支精兵给他,他愿意立下军令状,保证把引起这事儿的罪魁祸首给抓回来。天蓬将军沉吟半晌,最终答应了下来,给他一曲亲兵,并将一名偏将派给他当副手,立刻出兵,捉拿胆敢捋虎须之徒。

  武安魁心中明白派给自己的所谓副将,名为协助,实行监视。当然这也没错,这五百精兵都是红巾中的精干力量,断不可能贸然交到他一个外人手里,因此也没什么意见,当下就领命而去。

  出了营帐,武安魁安排副将自去清点士卒,准备军资。自己则回到住处,将当初经历了断肠滩一战的败兵、特别是被曾被赵旻军俘虏过的士卒带来,细细询问。询问过程中,有几件事引起他的注意。

  第一点是对方的兵甲之精良,可说世间罕见。因为这些败兵可不全是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还有北方边境归来的边军。要知道北边的安北都护府的甲兵,虽不敢说全国之冠,但排入三甲之列应该毫无异议。而据这些边军所说,这几十人的战斗力较之安北都护府的精锐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就让武安魁惊诧莫名了。这泰山境内,哪里冒出来强悍至斯的军兵?

  第二点是敌人的主将居然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这年月要做官的途径几乎都是举孝廉,而能被察举之人,莫不是各地有名望之士,因此出来为官少说都是二十多三十岁的人。说来也对,不到一定年龄,如何能积累孝行或者廉名的时间?而这少年为主,难道是哪位封疆大吏的公子不成?可也不对,按例军兵不得跨州县,若是哪家公子的部曲,岂敢如此穿州过县还把兵器铠甲随身携带,岂不是专程露出把柄给言官非议?

  还有一个细节被武安魁留意到,那就是有一个败兵听见其中一人称呼少年为“四爷”。一般人或许听到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武安魁乃是社会阅历相当丰富的人,这种称呼一下子引起他的注意。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爷”是一种特定称谓,可不是随便叫的,通常只有两种情况会出现。一是晚辈称呼长辈,例如“阿爷”就是北方地区对父亲的昵称。另一种则是仆从称呼主人,而且还不是普通仆从,而是类似于家生子性质的奴从才会这么称呼。以这一行人来说,十多岁的少年肯定不可能是什么长辈,那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