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执迷不悟
emsp;疗养院在市郊。

  这些年养成的本能,让顾栖迟在驾车上路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去瞄后视镜。艺人鲜有*,可她并不想自己的母亲遭受连累被人曝光现在生活的惨象。

  疗养院里,迟归年所在的病房很空旷。窗帘一拉,像是傍晚黄昏时的模样。

  她一进门,护工就退了出去。

  迟归年近些年越发缺少安全感,总要在窗帘遮蔽的房间内,才能入睡,见不得刺眼的阳光。

  顾栖迟觉得自己墨镜下的眼睛,几乎就要看不清迟归年陷在床上单薄的模样。

  面前这个中年妇人做错过什么呢,怎么会活成一个苟延残喘见不得光的弃妇?

  她不过是懦弱,不过是过于依赖那个离开她的男人。

  顾栖迟慢慢走到迟归年身旁落座。

  迟归年浅眠,听到陌生的声响,微睁开眼睛。

  还能认出她吗?顾栖迟觉得自己等待的几秒,身上的每一寸骨血都在遭受凌迟。

  “夏至?”迟归年开口那刻,顾栖迟握住了她的手,“是你吗?”

  顾栖迟答应:“是我,妈。”

  她和顾栖颂生在节气,乳名都是迟归年取得二十四节气中的夏至和立冬。

  她的胸腔中溢出无数的温情,却在下一秒,就被迟归年的话击得粉碎:“你爸爸呢?”

  “他怎么不来看我?”

  她握住迟归年的手立时散了下来。

  顾栖迟心疼了这个躺在床上的女人二十余年,却也恨其不争二十余年。

  做一株攀附别人活得毫无尊严的凌霄花,她怎么会这样心甘情愿?

  她不想刺激床上的女人:“妈,哥很快就回来了。他会来看你的。”

  迟归年微笑:“立冬和你们爸爸越来越像了。”

  顾栖迟猛地站起身,她怕自己再在这个病房里停留一秒,都会忍不住想要骂醒这个执迷不悟一生的女人。

  迟归年那样单薄,她经受不起刺激。

  顾栖迟只能把所有积压的情绪硬生生吞回自己五脏六腑内。

  她的手撑在迟归年病房外的墙壁上。

  白壁很凉,和她僵冷的身体一样的温度。

  她走得很慢,总觉得每踩一步,脚上都能多一寸伤口,留下淋漓鲜血。

  两年前迟归年差一点离开人世的时候,她都没有像现在这般觉得自己疲乏地不堪一击。

  全身上下似乎每一处都在疼。

  眼前的路渐渐不再分明。

  她不允许自己倒在这个地方。

  可迈出的每一步,都在让她对自己的这一份固执投降。

  顾栖迟是无坚不摧的、是生冷的、是心狠的、是极作却不知悔恨的、是能够幸福的。

  感觉到大腿间渗出的粘稠时,她突然有些同情自己。

  如果她真的足够好,为什么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