罔顾人伦
道:“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以后不要再提十七和云若像这件事。”

  瞧他这副样子,杨善如何能不明白,他是在自欺欺人,“公子,你这是何苦。”

  他拉上云蔚的手,恳切道:“你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不能再错下去了。”

  “家主和夫人,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云蔚没想到杨善竟然看穿了他,他心里烦躁不已,焦急万分,一甩胳膊挣开杨善。

  “我说她不是,她就不是!”

  可杨善本就年迈腿脚不便,被他这样一带,仰面朝天摔在地上。

  云蔚见他摔倒之后,匆忙去扶他,却触到一手的血,杨善的后脑磕在一块极尖利的石头上,破了一个口子,正在汩汩地流血。

  云蔚一下子慌了神,“善叔,你撑一下,我带你找大夫。”

  杨善的思绪随着血液的涌出,逐渐变得混乱,嘴里低声地喊着:“十七……女郎……是……公子……”

  云蔚的动作忽地顿住,他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能让杨善告诉十七,她就是自己的姐姐。

  他盯着逐步虚弱,瞳光渐转黯淡的杨善,脑子里突然有一个癫狂的想法,只要杨善不在十七身边,那么十七就永远不会知道。

  只要杨善不在,只要杨善死了。

  云蔚被自己的想法骇得坐在地上,可手却是颤抖着向杨善的口鼻伸去。

  他牢牢地捂住了杨善的口鼻,几乎用尽全身力气。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座被敲响的编钟,每一处都在颤,眼角不断有眼泪砸下,“善叔,我没有办法,你不要怪我。”

  “我不能失去云若。”

  “我爱她。”

  杨善逐渐不在挣扎,他颠簸的一生停止在杨家荒废的宅院里,脸上带着惊恐狰狞的表情。

  云蔚被他定格的眼神盯得心头狂跳,他伸手去拨杨善的眼皮,可怎么也阖不上。

  情急之下,他摸到十七给他的化骨水,那日在杨善的院子里,他帮着处理尸体,但是没有用完,还剩下半瓶。

  他哆嗦着撒在杨善身上,等化骨水将杨善的皮肤腐蚀得彻底看不出样貌之后,便在他腰上拴上大石头,抛在了河里。

  …………

  十七出门回来之后,发现云蔚和杨善都不在客栈,她心里一沉,以为云蔚又遭了劫难,便急急下楼要去寻他,却在客栈门口,把他捞个正着。

  他脸色苍白,满脸都是细碎的汗珠,摸着头烫的厉害。

  “去哪儿了?”十七向他身后张望,“善叔没和你一起回来?”

  “嗯……他路上碰见自己的远房侄子,说是要去他家里住几天。”云蔚嗓音发抖,尽力让自己语气平稳。

  十七只当他是晒中暑了,不疑有他,问道:“什么都没带就走了?”

  “善叔说,侄子家里什么都有,等过几天他再回来收拾东西。”

  “哦。”十七把他搀回房里,“日后不要上午出门,容易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