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前孽
p; 这些年给他说亲的,都被他打了出来。人说他介怀当年的事,不肯与女子亲近。

  好友听纪盈说起,笑说:“倒也是,苦了你了。你说也不知谁干的,做些男女之事便罢了,做什么要把人家衣服挂在塔顶,害得人家在全城面前丢了脸,啧啧,这女子真是缺德得紧。”

  纪盈干涩一笑,应和着说:“缺德缺德,确实缺德。”

  她就是那个缺德东西啊。

  “你说,这女子当时想什么呢?陈怀如今要是见了她,不得……”好友窃笑,做了个手刀的姿势。

  “可能因为,”纪盈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眼冷下来,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抬眸憨痴笑,“脑子有病。”

  照着那内侍的意思,这事情是皇帝定夺的,不是陈怀所请。

  也是,他不曾认清她的面容,也不知她的身份。

  那年十六岁,她这些年身形变了,嗓音也哑了些。

  或许,他认不出了吧。

  “偏偏是他……”纪盈舔着嘴唇最后一滴甘醇,醉倒在京城街上。

  被人架着送回家,神志不清的她说了句“我嫁”,让担心她逃婚的人松了口气。

  陈怀还要驻守边疆,她坐着马车带着嫁妆,辞别了父母到了鸢城。

  已经一个月了,她也没见过陈怀。

  “将军在军营,还回不来。”头回相见,府中的下人恭敬同她说,窥着这位要嫁进来的新妇。

  纪盈眯着眼一挥手,脱下了一身喜服让人将自己的箱子行李抬进了府,住了进来。

  府中管家倒也恭敬,什么东西也都供着。

  只是陈怀毕竟不是有几代积蓄的世家,这鸢城也不是什么繁华之处,一应东西都简陋。

  但,不能发脾气。

  伏低做小,苟且偷生,而后趁机和离。

  她将这话刻在心里。

  这鸢城和沂川府也是有不少京城来的官的,谁不知当年她纪盈欺男霸女的恶霸把戏。

  听这府中下人议论,陈怀对这突如其来的亲事也是一无所知。

  满鸢城的人自从知道他们的将军要娶一个恶霸女子后,来给府中送日需时都不免担心怜悯几句。

  “那么个恶人,将军要吃亏的呀。”

  站在窗下听着那些话的纪盈尴尬地揉了揉自己的头。

  “他们更怕我些呢。”她凑在猫的耳边嘟囔。

  这屋子也不知什么邪性,晚间总像是有人在她屋中低语。

  至今日要就寝时,纪盈放下华容道盘,玩得无趣了想要抱猫睡觉,却四处找不见。

  “真是没一日消停。”她翻身下床匆匆穿衣。

  侍奉的人都已睡下,她循着刚下过雨的地上浅浅的脚印一路找出了府门,在那街上弓着腰低声喊着“五里”。

  街边铺子的小孩还在街上摇着拨浪鼓玩儿,纪盈终于从街边水沟里挖出了一身泥水的猫,一脸嫌恶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