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重生了 第2节

  好在快要入夏,他身强体壮,不怕凉。

  “哭什么?”

  屋子里也黑漆漆的,陈敬宗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瞧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她没应,不知是懒得理他,还是故意要哭给他听。

  哭声娇弱弱的,一下下撞到他心头。

  像无风之日湖面的轻柔水波,一圈圈地冲刷岸边老树裸露在外的黝黑虬根。

  鬼使神差,陈敬宗想起了以前亲密时她梨花带雨的模样。

  她的性情真是一点都不可爱,那时候却叫他爱得发疯。

  叹口气,陈敬宗走出拔步床,找到放火折子的地方,点亮一盏灯。

  灯光摇曳,昏昏黄黄,连窗边的黑暗都不能驱散。

  洗漱架那边备着一盆水,陈敬宗本想直接用冷水打湿巾子,记起她的娇气,他便拎起保暖的铜壶,往冷水里倒了半壶热水。

  准备好了,陈敬宗一手提着灯,一手拿着拧得不再滴水的巾子,重新进了拔步床。

  拔步床就像一间小屋子,将柔和的灯光束缚其中。

  陈敬宗放好灯,转身看向床上。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张写满幽怨的美人面,却意外地发现她竟然还睡着,哭声已消,白皙娇美的脸上挂着一滴尚未滚落的泪珠。

  所以,她只是做了一个让她伤心难过的梦?

  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确定她又睡沉了,陈敬宗看看手里的巾子,不想白忙一场,他悄悄坐到床边,俯身帮她擦掉那颗泪珠。

  没人比他更清楚她这一身仙女似的皮囊有多嫩,陈敬宗下意识地放轻动作。

  华阳感觉到,有人在碰他,只是脑袋里昏昏沉沉,身上也没有力气。

  她知道自己病了。

  陈家众人被押送离京的第二天,她就病了。

  御医说她是雪天出门染了寒气,华阳却觉得,她是心病。

  她想救陈家,早在她听说弟弟要查抄陈家时,华阳就去过宫里。

  结果又如何呢?

  那个刚刚长大翅膀变硬了的弟弟,竟然冷冷地说这是国事,叫她不要干涉。

  华阳去求母后,母后与她一样,都在弟弟那里碰了钉子。

  她们两个血亲求情都不管用,那些有意帮陈家一把的大臣,更是直接挨了弟弟的责罚数落。

  公婆大哥尸骨未寒,嫂子侄儿们身体单薄,如何受得了这一路押送的艰辛?

  想到这里,华阳眼角又落了泪。

  论感情,华阳与他们并没有多深,她只是觉得他们无辜,心中不忍。

  陈敬宗看着她湿润的密密睫毛,忘了动作。

  其实除了那时候,他还从未见过她哭。

  无论她在陈家受了什么委屈,她对他表现出来的只有倨傲嫌弃,仿佛多看他一眼都会脏了眼睛。

  哭,多多少少都是一种示弱,高傲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