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啦。
��安生。”

  她低头绣着那件红肚兜,沉鸢默了半晌,轻轻叹口气:“大哥也真是的。这般危险的事,也由着你胡闹。”

  “你且放心罢,我在沉府休养得很好,身子早不是从前那般破败了,”唐曼云笑了笑,“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的哥哥,他又岂会容我犯险的?大夫早已为我看过了。”

  沉鸢只得点点头,唐曼云放下绣片,揉一揉眼睛:“好啦,时候也不早了。明日是八月十五,爷们两人许久未见,少不得又要喝一阵子。今日车马劳顿,你也累了,妹妹,早些睡罢。”

  沉鸢同她道别,回到卧房,窗外月色泻了银白一地。

  蒲儿不在,她也未要沉府的丫鬟,便只自己拆解了头发躺下,空气是温润的,她阖上眼,听见虫鸣,恍恍惚惚,好似还有那湖畔水声。

  “鸢鸢的肚子,怎这么久都不见动静?”

  “我总想着,若你能有个孩子便好了……”

  她昏沉着听见周蕙里的话,一言一句,近得好似就在耳边。梦里有人勾着她的腰,笑言道“母亲急什么,总会有的”,她惊了一惊,低头去看,那手指节抚着她小腹,她抬起头来,是杜呈璋。

  她尚未开口,继而又听见吴世源的声音。低低沉沉,如粘稠缠腻的风,她窒息着呼喘不得。

  “我要把你留在我身边,我要你给我生许多孩子……这一辈子都做我的吴太太。你休想恢复自由身……”

  “不……我不要!”

  沉鸢睁眼惊醒坐起,只一梦的功夫,窗外竟已是清晨了。

  她望着窗角的阳光发怔,隐约间听见院里有人在说笑,仔细分辨听来,那是沉之翱与唐曼云,沉鸢走到窗边,看见他们坐在草坪上,沉之翱揽着她的肩,低头看她绣那片肚兜。

  “打边用的金线快用完了,改日你带我去街上,再买些来罢。”唐曼云道。

  “好啊,”沉之翱点头,“吃过早饭,我便带你去。”

  “你总急什么呢,”唐曼云笑道,“我说的是改日。”

  “不必改日,太太急着用,择日倒不如撞日。”

  沉鸢忍不住抿唇笑了笑,却不好多听人私房话,于是又轻轻转身离开了。

  走到盆架边洗脸,那盆中的水漾着泛起波纹,倒映的日头也好似晃碎了似的,她掬起一捧水,轻轻泼在脸上。

  生养孩子。

  那是相爱的人才会做的事。

  饭后沉之翱果然说要带唐曼云出门,沉鸢久未归家,也将她一并带去镇上逛逛。

  陪唐曼云挑选完绣线,见她走乏了,便找家茶馆坐下吃茶,那茶馆戏台上唱着戏,沉鸢侧耳听几句,好巧不巧,竟又是那出《荆钗记》。她正低着头发呆,沉之翱忽说唐曼云爱听《长生殿》,教小童领了钱去,点了下一场戏。

  很快台上落幕,又过一晌,旗鼓声起,唱道“玉楼天半起笙歌”。

  沉鸢抬眸看戏,那戏台花花绿绿热闹着,她却偏一眼望见旁边立着的一人,那人抱臂倚在茶馆角落,同许多看客一般,静静望着台上听戏,沉鸢吃了一惊,险些连茶杯都没有捏住,犹豫半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