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迷失
��安翻箱倒柜,将杜若所有珍藏着的用玻璃镜框镶嵌的绘画都砸得粉粹。杜若的家人哭天抹泪的哀求政斧高抬贵手,杜若都快三十岁了,千难万难才结的这门亲事,万望政斧能宽限几时,让杜若结了这门亲再走;杜若的亲友义愤填膺的遣责公安滥用权力,杜若既没贪赃枉法又没杀人越货,老实巴交的山里养路工一个,凭什么要像对待犯人一样的对他绳之以法;杜若的领导则和颜悦色的请双方冷静,是瘌痢长不了头发,是疖子就得流脓,如果杜若胆敢以身试法,那是罪有应得,如果杜若只是违法乱纪,那是人民内部矛盾,公安机关也绝不能平白诬陷一个好人。房内早空荡荡地阒无一人,早先闹哄哄的讨礼物的姐儿做伴娘的妹子早花容失色的逃到了屋外,室内也空洞洞地杳无人迹,先前乱糟糟的吹吹打打的乐队走门串户的看客也逃也似的退到了屋门口,房前屋后到处是哭声、喊声、吵嚷声,车内车外到处是嘘声,吼声、谩骂声,一时乒乒乓乓的重物撞击声,噼哩叭啦的物品破碎声,丁丁当当的撬东拗西声,声声揪心,句句聒耳……

  “找到了,找到了,这小子还真的画**画儿!”

  “我说的不错吧,这**是夏曰的葱、皮烂根枯心不死,这混蛋是冬天的蛇、身僵皮硬口不疡,找阶级敌人,非他莫属,反精神污染,舍他其谁!”老瘸子得意洋洋地晃动着棺材瓤子似的躯体,脸上浮露出几丝歼诈,推开小邪皮就连瘸带拐地奔到画前。

  随着红莲呼天抢地的一声号哭,两个公安兴冲冲地抬着幅《溪边少女》的油画从阁楼上奔了下来,人们内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观看:在夏曰云兴霞蔚的远景映衬下,一座危崖傲然屹立,崖上层峦叠嶂,野趣盎然的横生着虬松老树,涧中飞泉鸣玉,瀑影流光直落千仞,几只憨态可掬的翠鸟似翔似立在水气旋绕的枝头,几羽栩栩如生的蜻蜒或藏或露在花团锦簇的叶上,潭边怪石嶙峋,恍若听得见潺潺水响,溪口水光潋滟,叠叠涟漪映带着两岸的漫漫山色。画面上景美,人更美,一个手持莲蓬的少女似是刚从溪里采莲归来,如雾蒙花的脸上浮泛着明媚的笑靥,似云漏月的肌体恍如耀眼生花,少女浑身**,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或动或静迥然不同的呈现在少女园润**的**和纤巧细嫩的手臂上,几茎活色生香的水草或遮或掩涉笔成趣的掩映在少女平坦光洁的腹部和绰约多姿的腿腕上,飘逸如飞的黑发覆盖着丰腴润滑的后背,湿漉漉的如霜似雪的脚掌踏在一片绿茸茸的浅草丛中,少女一派纯真浑然天成,红扑扑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羞涩和不安的情绪,若行若止之间充满了青春的活力,通身**十足艳丽无边,洋溢着女姓动人心魄的美,**着人们对她的爱和誉不绝口的赞叹……

  “大家看,这女的像不像红莲!”

  不知是谁忽然小声的唧咕了一句,人们在片刻的沉寂之后,卷过一阵惊奇诧异的细浪,跟着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七嘴八舌的嚷了开来:有的扯大嗓门说像,像全了,瞧画上那眉眼,那身材,那披着嘴唇说话的腻人像儿,活脱脱就是红莲的化身;也有的压低喉咙说不像,不蛮像,红莲做农活的山里妹子,脸没有画上的白嫩,手也没有画上的纤细,杜若再二杆子,总不会拿自己的老婆去卖钱买脸吧!还有的交头接耳的说像,也不全像,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一百个女子,皆是如花似玉的一副脸面,那是不懂艺术的真谛,杜若想成名成家想疯了,又没个俏模俏样的城里女人做模特儿,不找自己的老婆找谁去!也还有的摇头晃脑,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长吁短叹,说怪不得几年没见,杜若人模人样的沾了点人气,不知道的还认为杜若是多吃了几斤盐变了姓哩,杜若的崇高理想是去城里,杜若的殷切希望是娶个城里的漂亮女人,原来前貌后貌好看,心肝五脏难瞧,杜若也学乖了,也晓得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