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弟弟
  针尖刺入皮肤的疼痛感让她眉头锁起,下意识抬手,被护士摁回原位。

  “别乱动,不然针该跑偏了。”

  她大致猜到自己在校医室,这回倒没再乱动。护士解开勒在她手腕的皮条,调节输液器的滚轮。

  “…她怎么样了?”

  “烧到三十九度。”

  对方沉默一会,护士问:“一共五十块钱,你们谁付?”

  “我付。”

  她想努力看清外面的情形,但身体的不适让她完全丧失了控制权,合上眼的期间,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毒蛇四面侵袭,她进退维谷,眼睁睁目睹它缠绕自己的四肢,仿佛内脏被人徒手捏住,崩裂出血,几近爆炸。她疼得喊出了声,猛然坐起身,一只冰凉的手贴上她的额头,身侧传来男人关切的声音:“你睡魔障了?”

  含烟缓缓吐出口气,毫不留情地拂开他:“跟你说多少遍了。”

  “瞧你这人…”看着她生病孱弱的模样,顾余心里也不太好受,顾不得跟她插科打诨,“咋回事?怎么就突然高烧了?”

  她左手揉了揉太阳穴:“可能着凉了。”想起什么,她问顾余,“你怎么知道我在校医室,谁告诉你的?”

  “一个学生告诉我的。”

  “男的女的?”她追问。

  “当然是——”说到一半,他不禁揣度起她的反应,谁告诉的重要么,干嘛要对他这副表情。

  他说:“你打听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不说算了。”她掀开被子,去饮水机旁接水。

  顾余抢先一步从椅子上跳起来:“回床躺着去,你当我是摆设?”

  纸杯被她攥得很紧,捏变了形,顾余不敢碰她,拖住杯底:“我说还不行了,是个女的,我不认识,刚走出校门她就跑过来了。我担心你,脚都没停就往这边赶。”

  对上她,他百分百完败。

  含烟松了手,他拿稳纸杯,转身给她接水:“你什么时候管那么多了,怎么,还要报答人家?关键我也忘了那女孩长什么样了,这么多人上哪找去?”

  她坐在病床上,左手把玩腕上的手链,思忖了会。

  原来没出现幻听,真的是他。

  *

  晚上,江昌民给她打了电话。

  他前段时间被商业上的竞争对手黑了,产品质检出了问题,一直在上下打点,忙得焦头烂额,这时才想起自己的女儿。

  “小烟。”

  “有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你上次答应爸爸的事……”

  她打开免提,看到同桌戳她赶快进班级群看戏,她说没有,同桌立马给她甩了条qq链接。

  她问,怎么了吗?

  同桌说你看就知道了。

  她点进链接,抽空回江昌民,漫不经心地开口:“着什么急?”

  江昌民怎能不急,现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