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馋你
听城里有谁得了痘,我就吓得一哆嗦!”

  “都平安着呢。”权仲白面色淡淡的,一句话就给堵回来了。他站起身子,“您还是吃老方子,摸脉象您最近心火旺,别怕苦,穿心莲的清热方子得喝,否则天气一热,苦夏那就麻烦了。”

  问得一句不该问的,就要吃比黄连更苦的穿心莲,这不吃吧,心里又犯嘀咕,吃吧,苦是真苦……牛太夫人顿时被吓得不敢说话了,也不顾牛夫人直给她打眼色,一叠声,“劳动您了!”

  “您客气了!”权仲白在牛家呆的时间最短。

  从牛家出来,他去了杨家——杨阁老虽然没有爵位,在朝中也还没混上首辅,但胜在有个好媳妇,他们家独苗苗九哥娶的,就是权仲白的亲妹妹,权家大姑娘权瑞云。

  这一次犯病的还真不是阁老太太,居然是杨阁老本人……权仲白刚娶了焦清蕙,杨阁老不犯病才怪了,这么一个下午又耽搁住了,等权仲白从杨家出来时,已是和风徐来、晚霞满天,到了‘牛羊下来’的栖埘之时。权仲白觉得今天一天辰光,几乎全都白白消磨,行的全是无益之事,在车上越坐就越是气闷,等车行到豹房胡同近处,他便命车夫,“慢慢地走,把窗户支起来。”

  知道他最近回到国公府,有些消息灵通的病人也早已经随了过来,只前阵子权家办喜事,他们也不敢聚在门口,都在附近居住。见车行放缓,窗中露出权神医的俊脸,顿时就有几个眼快的闲人回去招呼,权仲白也不管认识不认识,见谁扶出了一个病人,便要下车——又为桂皮止住(“少爷,咱们人少,这样下车容易出事”),只得从窗子里伸出手去,握住那病人的手一捏脉门,又翻着看了看他的眼皮,便道,“气血离守,脖子又大,你这个是瘿气啊,多年没治了,已成顽疾。当地大夫是不是让你多吃海物——你是哪里人?”

  那病人忙答了一地,权仲白唔了一声,“海边人,这治错了,从今以后,一生都不能再吃海味,连海盐也不能再吃了。一辈子就吃井盐吧,再有我开个方子,你回去吃上三个月,如若脖子软了,那就减量再吃。若拿不准,便去江南找欧阳家,任何一个大夫,带了我的方子,他自然会斟酌给你减量。”

  一边说,一边已经飞快地报了一个方子出来,自然有人记下了给权仲白过目。那病人还要再问什么,权仲白一挥手,早有下头等得不耐烦的病人将他挤开了,上来垫高了脚给权仲白扶脉。

  他才看完了两三个病人,眼看四周人群越聚越多,桂皮有点慌了,一敲车壁,车夫顿时大声驱赶人群,道,“都去香山排号,少爷有闲了,自然一个个地传!”

  说着,便将车子强行驶开,权仲白瞪了桂皮一眼,桂皮低声道,“少爷您一时兴起,也就刚才得了方子的人有了便宜,这事要传到老爷耳朵里,他一个不高兴,谁知道以后这附近还能不能站人呢。”

  二公子便不说话了,想一想,也不禁自嘲地笑道,“算了,这一天我到底没有白费,还是看了三个人。”

  正说着,车已进了立雪院外头的小院子——因为权仲白身份的特殊,立雪院前有一个小院子,专门就是给他看诊用的,自然有角门通着巷子,平时出出入入,权仲白都走此门。

  要再往常,他一下车进门,不管这一天怎么疲倦烦累,心情总是很松弛的,可今时不同往日,虽说已经是一身的疲倦,可二公子一下车,反而还要更紧绷起来。桂皮看见,不禁偷偷地笑,权仲白横了他一眼,自己穿过黑漆漆的院子,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