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芬箬的双臂将她扶起来,和气道:“哀家不过与你说笑,你还当真了?坐吧,有话好好和哀家说,别一惊一乍的。”

  芬箬那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稍稍安定了一些,沉吟了半晌道:“太后想必也晓得,皇后的性子是真压不住这整个后廷的,要说能干,恕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后只怕还真不如蕊乔那丫头能干。皇帝此番明面上说是要太后与皇后共同协理六宫,真正的用意,只怕还是要把这后宫的权柄交还到太后的手里,这是陛下对太后您的孝心呐,还请太后千万要成全陛下。”

  “嗯。”太后单手支颐道,“哀家也觉得他是个孝顺的孩子。”

  “想当年呀,好多人都说哀家器重老三,没几个知道,哀家可是真心疼他的呀!”太后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委屈。

  芬箬含笑道:“奴婢又要多嘴了,那些都是旁的人不懂太后您的心,泰王爷固然是才华横溢,可惜毁在一个‘情’字上头,当年傅家大小姐的死,叫小殿下可是痛彻心扉,本以为能闯过这一关去,谁知道还是反了,若不是出了这桩事,只怕现在的皇帝也轮不到我们五爷做——这些可都是外头那些人传的。但叫奴婢说,奴婢却觉得那是先帝爷英明,宠爱咱们娘娘,一气给娘娘过了两个儿子,不管最后是三王爷来当这个家,还是咱们五爷,最后还不是咱们娘娘来当这个太后嚒。这就是命,太后您是天命所归。”

  太后望着芬箬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人嘴巴抹了蜜?”

  芬箬道:“太后真冤枉奴婢了,太后可知奴婢适才为何要救那丫头?”

  太后不解的望着她。

  “也不单单是因着陛下的颜色,还有就是关于这天命一说,当年还是这丫头对奴婢讲的。”说着,芬箬回忆道,“那该是六年前了吧!那丫头刚从掖庭出来,太后怕是不知道浣衣的苦处,一天六个时辰手指头都浸泡在水里,根根都是又白又胖,逢着冬天生了疮皮肉里还发紫,流脓,那丫头也算是个矜贵的出身,不像奴才,打小就是这么操练过来,皮实的很。奴才就问她,心里可曾怨吗?怨这天家抄了你满门,累的你不能攀上枝头做凤凰,反倒落地成了泥。”

  “的确是。”太后点头,“傅家辅佐我大覃已有三代,除了傅斯年的嫡女琴绘,余下的这个就属她了,照理说,倘若没有后头惹出来的事端,她傅蕊乔配一个王爷也不是不可能,再不济的当朝那么多才俊,她横竖有的挑!岂会沦落到去掖庭为后妃和太监们洗衣裳?唉,还真是前世造了冤孽。”

  芬箬垂眸道:“可太后知道这丫头当时说什么?她说呀,这就是命,当皇帝是命,当皇后也是命,当太后更是命,这是一个人的福气,什么机关算尽都是假的,到头来都争不过老天爷,他们傅家会有这个下场也不是她一个人能控制的,更不能轻易怪在天家头上,那是时势造就的,所以她很认命,她这辈子大抵就是一个宫女的命。”

  太后听了一怔,问道:“她真这样说?”

  芬箬点头道是。

  太后沉吟道:“那没想到,确实是个老实的孩子。”

  “奴婢当时听了和太后是一个心思,且奴婢觉得她和太后有缘,他日说不定能成为太后您的贵人!这不!太后前脚才饶了她一条命,陛下后脚就给太后送了那么厚一份大礼。”芬箬口若悬河,只觉得这一辈子学来的好话都在今夜倒出来了。

  谁知太后不以为然,闻言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