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罢,洞悉一切,高高在上像看着挣扎的蝼蚁,最后面不改色,亲手把她送入深渊。

  他背对着她走入内室里,大约翻找衣物去了,画贞挤了挤衣服上的水,齐腰的长发没精打采地垂至腰间,她甩甩头,眼里适才对他露出的笑意再也撑不住。

  无论如何,她要坚持下去,阮苏行要玩甚么把戏,她奉陪到底,倒要看看他能做到何种地步。恐怕,他还未亮出底牌送她上西天,她早已拿了虎符回梨国。此后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太子哥哥在信中说得对,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阮苏行做下的孽,终究是要他一力承担。

  不知是否是错觉,他再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似乎有哪里和方才进去前不一样了。

  画贞小心观察,可是没有头绪,犹如一场盛大而朦胧的错觉。她怕是自己的小心思叫阮苏行给发现了,不过他的表情又不像。

  她想他要是察觉了定会立时发作起来的,现下没有,就应当并不曾发觉罢?是自己疑神疑鬼的太多心了。想着就笑盈盈地跟在他身畔张望他手里的衣物,“你要换衣裳了?那、那我先退出去——”

  阮苏行挑了挑嘴角,抖开手里的湘妃色襦裙,他的笑容里掺了几分古怪的期待,“出去?你却往哪里去,莫非要去外边换衣服。”

  “可是,我......”画贞傻了眼,不知所措地退离他几步。

  他把长长的素色画帛向她肩上比划了几下,不顾她骤然变色的脸蛋,笑问道:“你们梨国女子也时兴戴披帛么,式样相同?”

  这与他甚么相干!

  画贞面如菜色,吱吱唔唔地回答,“也戴的,同姜国没甚么不同,倒是姜国的花色更多些...不过我就不戴了,过去总被说‘顽皮’,早上出去中午回宫用顿饭的工夫画帛就不见踪影啦......”

  “哪里去了?”他好像真的好奇,一面看着她,一面把画帛堆叠起来暂且放在雕漆衣架上,一会子还是要让她戴的。

  画贞还道阮苏行听出了自己的弦外之音,她放松了些,大剌剌地道:“我也不晓得啊,就只是出去玩一玩嘛,穿裙子已然是不便了,爬假山都受阻不及人家爬得快,再加上个画帛,更是不成样了,真是阻碍重重。”

  她的抱怨那么发自肺腑,阮苏行看笑了,“我知道了,定是你自己嫌累赘,偷摸着丢了。”

  “...才没有。”她就是不肯承认,也不会顺着他的话说,终究是老忘记自己该甚么都顺着他依着他。

  阮苏行反而待见她最真实的状态,他的视线在她身上上下睃了睃,他自己是换好了衣裳的,便取过架子上的干巾栉给她让她自己擦头发,接着指了指那件湘妃色的襦裙,“换上罢,正巧寻到这一件是你的造化。否则穿着湿冷的衣裳,阿贞这样娇气,一准要生病。”

  话音落,靠到了墙上双臂抱胸看着她,下巴扬了扬。

  画贞心说即便是她要换衣裳了,您在这里做甚么,莫非不打算出去?甚么道理?真正是岂有此理,吃豆腐也断没有这么样直白不加掩饰的,人家坊间的流氓地痞还晓得找个理由呢,甚么人呀!

  心里已经骂骂咧咧开了,头顶生烟和他对视着,嘴上却不能惹着他。她也是吃一堑长一智,晓得他的小心眼,并不敢再明着叫他不痛快,就抱着襦裙眨了眨眼睛,想扮乖巧,面上却笑得讪讪然,“咦,门在那里,我换衣裳你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