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书[刑侦] 第103节
  愈是沉静,愈是惧惧不安。

  庄郁用纸巾擦脸,瞥眼瞧她,“你怎么找到的他们的?”

  殷天答非所问,“你没有带人来,我以为卢老板会给你派人手呢。”她眼神一挑,笑得恍恍惚惚。

  “你认识卢老板?”

  “不认识,听到你俩电话了,说得那叫一个热闹,陈谦知道吗?”

  殷天的烟一根接一根,呛得庄郁直咳嗽。

  “你到底想怎么样?就因为我父亲被叶绒撞死,我就应该是凶手?我就应该睚眦必报?”

  “一个孩子死了,母亲会有多伤心?”

  庄郁遽然侧脸,瞋目怒视,“你要干什么!殷天你是个jing察你要干什么!”

  殷天噙了两声怪笑,“那么大反应干吗,我就问问。”

  见庄郁冲冠眦裂,她笑得畅快极了,“我吧,倒不是母亲,也不能算兄妹,算发小,比发小亲,亲多了。有人啊拿着粗粗一根长针戳他耳朵,扎他心脏。孩子没死透,从二楼蹭到一楼的门厅,爬了几个小时,嗓子都喊烂了,他也是个孩子,比陈念阳还小,小三岁。我伤心死了,真的,感觉那人是在用针戳我。”

  庄郁默默不语。

  殷天吐烟,“长针扎进耳道,什么体验?”

  庄郁依旧不理会。

  “庄主任,我请教问题呢,大长针扎进耳道里,什么体验?”

  庄郁不耐,“鼓膜、锤骨破裂,穿透中耳和前庭,耳蜗破损,神经受创。”

  “疼吗?”

  “应该疼吧。”

  “我也觉得,挺疼。”

  殷天扭开cd光碟,那毛骨悚然的曲调乍然涌现。

  是桑国巍临死前吟唱的调子,也是她的手机铃声,是亚利桑那州的鬼民谣,是敬拜亡灵,诅咒生者的巫歌。

  殷天先是轻轻地哼,而后忘情地大唱起来,简直旁若无人。

  若是有个盆,她能击盆高歌。

  那豪迈和乖张让庄郁寒冷刺骨,像是在赏看一幕极具张力的舞剧。

  殷天像古时的屠夫,喝血酒,吃杂碎,在切割人头前喷出一口精酿,粗鄙不堪。

  车外骤雨狂狂,车内诡音冲天。

  庄郁死死攥着安全带。

  若是再不懂殷天今日要做什么,那真是人头畜鸣!

  烂尾的别墅区里。

  黑车闭灯而行,幽幽滑向晦暗中那一抹亮色。

  殷天在公安大的时候,和胡志鑫学过开锁。

  铁丝一绕一抬,大门应声而开。

  屋内的诵读声朗朗,带着哭腔,瞬间扬出门外

  像声音像是在畏惧什么,越来越大,近乎震耳。

  “我的犯罪事实来自于2016年的冬天,这个冬天的每一天我都在金香幼儿园里伤害一个又一个可爱的天使!他们都叫我小悦姐姐,说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