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靠近,祝照便撇开脸,脚步略微加快往小柴房的方向靠近了些, 武奉顿时止了步伐, 其实明云见也没有什么话要他带给祝照的,没有信件, 没有传话,也没有信物。

  武奉本来只是送东西过来给祝照吃,明云见也吩咐了, 祝照若不吃不必勉强,让她瞧见了就好, 剩下京中还有不少事要做,朝堂上也未完全安宁下来,武奉就没在飞竹林内逗留, 与小松作别后便离开了。

  小屋的檐下有一个竹制的藤椅,藤椅不大,坐上去得曲着腿,靠椅也只是抵着后背,不能真正躺下。

  祝照就坐在那个藤椅上,双眸仿佛失了神,呆愣地落在林中的某处。

  慕容宽犹豫了会儿,还是朝她走了过去,蹲在祝照身边看向她,道:“你肯出门就好了,林间微风徐徐,艳阳斜晒,气候正好,你出来吹吹风也加快身体恢复。”

  他说这话时,祝照动也没动,若非是微风吹起了她的发丝与衣摆,当真就像是一幅画般静止在屋前。风稍微大了些,吹动着檐下竹片风铃哒哒作响,卷帘下挂着的一粒玉石子敲击着柱子,期间夹杂了两声叮当响,仿若奏起了动人音乐。

  祝照的视线动了动,看向竹片风铃的位置。

  慕容宽也朝她看的方向瞧去,那里的竹片风铃下挂着两圈铁环,方才的叮当响声,便是铁环相撞发出的声音。

  慕容宽道:“这铁环原先是没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儿了。”

  祝照听他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刻意与自己搭话,望着风铃的眼略微有些泛酸,可是她迟迟没有收回目光。

  祝照知道是谁将这东西挂在风铃下的。

  文王府的湖心小屋檐下也有一个风铃,纯铁制作,经过风吹日晒,结了厚厚的一层锈,不过被风吹过的声音,与这两圈铁环的声音一样。

  铁环,必是明云见挂在这儿的。

  “你与我说说话吧。”慕容宽见自己开了几次口,祝照也没什么反应,无奈地坐在她旁边的地板上,也不嫌脏,单手撑着下巴道:“如今在这个世上,你也就只有我一个亲人了,若连与我说话都不愿,我怕你以后再难对人展露心扉了。”

  祝照年龄还小,未到二九,哪怕她与明云见之间或许有些误会使她伤心了,也不能就此将自己封闭起来,慕容宽怕她闷久了,成心病。

  祝照动了动嘴唇,过了许久之后,才对慕容宽说了句:“谢谢。”

  谢谢他借飞竹林小屋让自己养伤,谢谢他明明可以回慕容家过舒坦日子,却甘心睡在林中的茅草长亭内陪着自己,也谢谢他那日愿意与祝照说出那些话。

  自己爷爷亲手练出来的兵,结果杀了亲舅舅一家,这件事便是在慕容宽的身上,也是莫大的打击。

  只是祝照现下不知道自己除了谢谢,还能与慕容宽说什么话,她对任何人都没话说,堆积在心里的千丝万缕,在没有彻底理清楚之前,她的脑子里想不到其他的东西。

  祝照觉得自己很傻,也很可怜,入京都之前她就知道这里是个火坑,却天真地顺着别人挖好的路一步步走入陷阱,事到如今,她究竟为何会嫁给明云见,都成了当年之事,与嵘亲王造反之事中的一环。

  大周最繁荣昌盛的地方,却是人心最难揣摩且多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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