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忻州行
,如今想来未免说的就不是真心话。

  晚间用过汤药,沈夕瑶只觉得困倦难挡,让听竹和云溪伺候着自己换了药,便睡下了。等再醒来时抬头却见手握书卷面色严肃的谨宣帝正坐在一旁,眸光微动便发现四周全然陌生。

  带了些不明显的颠簸,再借着四周几颗夜明珠和桌上青铜台里灯火的照射,她才看清所处的地方。他们似乎是在马车上?

  “皇上?”声调微微上扬,带了疑惑。

  听到声音,谨宣帝放下书卷见她嘴角有些干涩,赶忙探身取了温水递到她嘴边。沈夕瑶也不矫情,抿了几口,感觉舒适了许多才又看向谨宣帝。

  “听竹和云溪朕已经安排好了,”将人护在身前,谨宣帝握着的手掌紧了紧,斟酌片刻低声说道:“如前日皇上感染风寒昏倒,昨日被确诊为疫病,如今已隔离居住于行宫宣昭殿。”瞄了一眼沈夕瑶,见她并无吃惊,又说道,“嘉淑嫔自愿入殿照顾,皇上感念其心,恩准。”

  这般说这,面色依然是阴冷至极,虽说可以放软了声音,沈夕瑶依旧听出了里面的厉声和恼怒。心思微动,便猜测了个大概。

  “是皇后娘娘?还是李相?”话刚出口,沈夕瑶便知是失了分寸,来不及补救,就对上了谨宣帝略带惊讶的目光。

  见沈夕瑶不再做声,谨宣帝了然的移开视线,将手搭在她肩头,低笑两声,道,“卿卿聪慧。是李相接手了长公主的余势,又暗中与顾家有了共识。”

  “皇上......”这算不算干政?

  像是看透了沈夕瑶的心思,谨宣帝挑眉,“这些是朕要说给你听的,并非你有意问的,算不得干政。”说着心中松了口气,若说这些能换的她的一点信任,倒也值得。怕就怕她心无眷恋,彻底与他划清了界限。

  “李家是为了二皇子,顾家......许是知道那胎保不住。”

  身体一僵,沈夕瑶移开视线,许久才不确定的问道:“是皇上动的手?”

  这自然是问的敏云皇贵妃那胎为何保不住。

  谨宣帝心中苦涩,但他心底也知造成如今这般让她无法信任自己的罪魁祸首,正是他自己。垂眸苦笑,隐在暗处的是沈夕瑶看不到的挫败和懊悔。

  “金顺仪当日因服用了育子丹所生子嗣为死胎,而敏云皇贵妃此胎亦然。”带了伤感,将头抵在沈夕瑶不曾手上的右手掌心。也不知是不是沈夕瑶的错觉,似是看到他满心的苦涩与无力。

  撇开视线,她竟然不知该不该同情他了。世间缘法,因果循环。如今他遭遇的种种谁能说不是被皇权所累?帝后谋反,皇贵妃一族为保荣华亦然。哂笑一声,慢慢收回自己的手掌,淡淡开口:“那皇上可曾后悔过?”

  被问的一噎,谨宣帝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双眸漆黑,嗓音沙哑缓缓道:“只有一点,朕不该拿卿卿做赌。”

  虽只有一次,却将卿卿的心伤至这般,表面看似与往常无二,朕一度认为卿卿并不在意。却不想......看了一眼沈夕瑶,眸光微暗,幸好还能留下,还有机会去弥补。如今她还会对自己心软,便说明自己还有机会。

  身子本就虚弱,加上这番劳心的对话,没过一会儿沈夕瑶便没了精力,恻了恻头子闭眼睡下。左右现在她什么都拒绝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如今最重要的还是不能亏了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