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25
�帅,万一有个长短我等皆死罪……”

  他絮絮叨叨,徽妍不敢耽搁,忙扶着皇帝往帐中而去。

  行军在外,皇帝的行帐并不算大,帐中点着灯,还算明亮。

  徽妍亲手将榻上的地图木牍等物拿开,让皇帝坐在榻上。

  军医和侍从送了清水布条药膏等物进来,徽妍小心地替皇帝挽起衣袖,将那伤口再看。这箭创虽未伤及要害,却有些深,这两日才稍微结了点痂,如今全裂了。

  心中有些发悸,徽妍问,“疼么?”

  皇帝瞅瞅她,“嗯”一声,片刻,又补充,“也不算十分疼。”

  疼便是疼么。徽妍心里说,手上却不停,用水和酒替他清理了伤口,涂上药膏,再小心地将布条细细裹上。

  皇帝看着她,那额头微微低着,长睫垂下,时不时动一下,似乎十分认真,他几乎能感觉到目光落在伤口上的触碰。

  心底好似微风拂过,方才那场风波带起的心绪也平复下来,所有的不快似乎一扫而空。

  徽妍将布条打了个稳当又不会压迫伤口的结,看着都妥当了,轻轻松一口气。

  才抬头,忽然与皇帝四目相触,心没来由地撞了一下。

  她这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帐中只剩下了她和皇帝。他坐在榻上,她坐在旁边,两人相隔不过尺余。

  徽妍窘然,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

  “陛下……”她想了想措辞,小声道,“陛下伤口已经包好,妾去请军医来看看。”说罢,便要起身。

  皇帝却伸手,将她拉住。

  “莫走。”他低低道,“朕只想见你。”

  徽妍愣住,忽然,热气涨上了耳根。

  她看着皇帝,只见那双眸定定,却并不似往日那般不怒自威,温和而明亮,让她愈加说不出拒绝的话。

  徽妍没出声,在榻旁重新坐下。

  皇帝看着她,似在酝酿话语,片刻,目光炯炯,“朕从未想过用你打赌定夺。”

  徽妍一愣,忽然明白了事由。

  杜焘这长舌夫……心里没好气。

  看向皇帝,却是羞窘不已。

  “朕亦从未将意愿强加于你,你当知晓。”皇帝继续道,“你不愿再做女史,朕由你;你不愿入宫,朕亦由你。你但可想想,确否?”

  他说的都是实话,徽妍听着,不禁愧疚。

  “嗯,正是。”她低低应了一声。

  皇帝声音缓缓:“但即便如此,你也仍觉天恩难测,朕再说心中由你,你也仍不应许,是么?”

  徽妍的心砰砰跳着,眼眶有几分发涩。

  他什么都明白。

  此话由他说开,徽妍并未觉得惶恐,而是如释重负。心中感动,又掺着些说不清的滋味,在胸口涨得满满。

  “妾……深愧!”她喉咙卡了一下,伏拜在地。

  皇帝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