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不……起……”他微弱的声音，在氧气罩里面，随着呼吸，呼成一团团的白雾。

  小雨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脏还有疼痛的感觉，只知道眼眶边缘的疼痛，仿佛流淌出来的不是泪水，而是鲜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是那么……那么……”小雨哽咽着，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

  夏明的眼泪滴落在白色的枕头上，颤抖的手抬起来，取掉了脸上的氧气罩。“是我的贪婪……把邪恶……带进了我们家。是我……亲手毁了……我们的……家庭。我是……罪人。我没有资格……做你们的……父亲。更没有资格……请求你们的……原谅。我会坦白的。我会坦白承认我的罪行。我们……都应该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坦白？。”小雨的眼睛，空洞无神地望着他泪流满面的脸，“伤害已经造成了，现在的坦白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要，永远也不要再提起了。我不希望任何人再受到这种……生不如死的……伤害。特别是大哥，我不希望他好不容易放下心里的仇恨，又要在剩下的人生里……以恨你……为目标过活。不要，永远也不要再提起了。受伤的人……已经够多了。一切……到此为止。到此为止。”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也很痛苦。原谅我，原谅我。我只是……害怕失去所有的一切。像我这样的人，不该继续活在世上。我要去见你妈妈……我要亲自向她忏悔。我要亲自向她赎罪。”

  “不要。她不想见你。你听见了吗？她不想见到你。按计划接受你的手术。然后……带着赎罪的心……继续活下去。你应该活着……为自己的自私……日夜忏悔。你应该活着……为你毁掉我人生的自私……日夜忏悔。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可以死。你必须活着。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不对。”小雨麻木地流着泪，摇了摇头，伸手将氧气罩覆盖回夏明的下巴上，“自私……是每个人都会做的选择。你唯一的错……就是不该把我接回来。因为你的愧疚……我的出现……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如果早知道……我情愿自己仍然是那个……被全世界遗忘的……孩子。也许那样，我们大家……都会过得轻松一点。”

  说完，小雨筋疲力尽地起身，拿过桌子上元氏酒会的请柬，黯然地转身离开。

  她曾经以为，自己的心里装满了对父亲的怨恨和质问。但是，当他在自己面前痛哭忏悔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更多的是……希望他活下去。

  柴安的离开，戴安的消逝，已经让她再没有力气去承受这样沉重的打击。他们原本就是她生命组成的一部分。

  现在，她就像一具残缺不全的躯体，没有了方向，也没有了希望。

  仇恨？。她自问，心里是有的。

  但是，为了让其它的人都免于承受这样的仇恨，她愿意将它放下。

  她要亲口对那人说，是该停止这一切的时候了。

  第二天，是元氏集团酒会的日子。

  小雨估算着时间，从医院直接去了酒会举行的高级酒店。

  在衣着光鲜的宾客中，她的另类衣着和憔悴面容，让她在耀眼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