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忧
答应吃了,郭贵人却又拦着她说要试药,奴婢猜郭贵人不是防备着惠妃,而是防着……防着她从中捣鬼······惠妃自许聪明,却是连郭贵人的一半都不如,她那般的派大福晋去央求白犀角粉,真以为老四媳妇会不与自己讲?便是她不讲,自己在四阿哥府里又岂能无有耳目?郭贵人想到了这一层,自然就想到了自己会不会来一招偷梁换柱,拿毒药换了犀角粉,借惠妃的手让宜妃非病即死,一石二鸟。

  “她找了什么试药?”既是有疑心,必定是要试药了。

  “她找了小陈常在……”

  这个郭贵人,果然是行事果决,小陈常在原先还有圣宠,康熙乐得逗她这个傻丫头玩,现下她被赶出了乾清宫,眼见得是失宠了,郭贵人是一日都不想留这个傻蛋在翊坤宫,怕她哪天坏了事,正巧有试药之事,郭贵人这才叫一石二鸟,“那个叫秋喜的,如何了?”

  冬梅微微一笑,“奴婢听说她吃了药后倒没什么大病,只是脸上身上起了红疹子,奇痒难耐,用了太医院的药膏虽止了痒,可脸上的疹子却是不消。”

  “此人竟与宜妃一样,是吃不得海里带壳的东西的。”秀儿真没打算赶尽杀绝,活着处处找惠妃麻烦的宜妃,比死了的宜妃有趣多了,有了她,惠妃哪有工夫来纠缠自己,便是恨死了自己,怕也是分身乏术,自己正好隔岸观火。

  “奴婢是这般想的,听说宜妃气恨得很,派人将那药丸子送回到了惠′那里,说是无福消受,竟是连一点面子也不给惠妃留了。

  “她那个爆炭脾气现下倒是越发的厉害了。”宜妃也是在宫里呼风唤雨无人压制的人物,又有亲生的三子,岂会怕了惠妃,不止是要发通火气,怕是立时就要找惠妃的麻烦。

  宫里的女人们斗得如火如荼,朝堂上也整整吵了半个月之久,有人说要立时征讨葛尔丹,有人说现下征讨一是师出无名,二是粮草不够;康熙则是坐在龙椅上,似是充耳不闻一般,他早改了亲征的心思,可是大臣们为了此事吵架却颇为有趣,索额图与明珠素来不合,眼下却是一径的支持征葛尔丹;除了这两人之外,竟有许多人改了往日的唯唯诺诺,一心要阻此征葛尔丹。

  康熙看了一眼低头不说话的胤,又看了一眼太子,胤找了太子赔过两次不是了,太子却还是一副不想理的模样虽说胤不该不与太子商议便当朝奏本,太子却也太过了些,毕竟自己才是皇上,老四有事与自己说不与太子说也无有什么大错处,便是他有错,为人兄的,见到弟弟认了错,就应该顺着台阶下了,好兄弟依旧是好兄弟,福全也好常宁也好,这些年也不是没有错处,有些还是大错,自己依旧对这两人极好,不为别的,骨肉至亲,怎能有隔夜的仇?

  康熙就算是对儿子们的争斗视而不见,甚至有意用此来磨练太子可太子的应对有时却让他颇为恼怒,偏他纵容太子惯了,也只当是他太年轻又是真性情的缘故,这个时候他却在想自己是不是真宠坏了太子?

  “胤,你怎么想?”

  太子本来就预备了今日要说得话,听见康熙问了立刻施了一礼,“儿臣以为征讨葛尔丹之事……并非当务之急。”

  太子此言一出,最惊讶的人是索额图,他以为太子是主战的,却不曾想太子忽地转了心思,太子看了一眼低头一言不发的胤,“儿子以为攘外必先安内现下远得不说京畿近处年年河水泛滥,年年治水却是年年赈灾,儿子以为应先以河务为要,使百姓安居乐业,再图其他。”他竟是连两、三年之后再征葛尔丹都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