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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闻阗大方地承认,又想到什么,拽住他的衣角,说道:“对了,小叔,你可千万别和我爸妈说我受伤的事。”

  黎洋向她辞别后,和同事一起回去。

  不远处,一个穿深灰毛呢大衣的男人,神色匆匆地从急诊室出来。

  医院的门口人流汇集,黎洋与他擦肩并列,抬头晃了一眼,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好像在哪见过。

  回到jing局,上司打发她去送文件。她拿着文件走进法院,突然想起来,那个男人,是当年的另一个当事人。

  闻阗手臂扭伤,在家坦然地歇了好几天。她本以为,他在家里会收到些工作邮件,谁知他连电脑都不碰。

  那天回来后,她趁着去超市,给方者打电话,想套出些他所知道的内情。

  方者大呼一口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语速缓慢。

  “交换是需要筹码的,你需要提供更有价值的东西,我才能告诉你。”

  看来,当务之急还是那份竞标书。

  “哎哎哎,洗发水挤多了。”

  声音在浴室里来回撞,空空的浴缸都能荡起回声。闻阗靠在浴缸里,头朝下仰,说话瓮里瓮气的。丰富的泡沫挤在一起,呈乳白色,堆在他头顶,好似一顶浴帽扣在脑袋。

  她回过神来,看着手里厚重的泡沫,拿过莲蓬头,冲掉粘在手掌的那些,随后弯腰俯身,手指张开,插进他发间,一遍又一遍地滤出发丝上的泡沫。

  自医院回来那天起,闻阗碍着额头上的伤口,一直没有洗头。头发出油黏的一绺一绺,味道也熏人。

  每天顶着这样的头发,他心情更加烦躁。尤其靠近她后,时而闻到熟悉的佛手柑,又闻到自己的味道,两相对比,他终于难以忍受,扯着她进浴室,给自己洗头发。

  耳旁的水流声响起,他享受地闭上眼,睫毛微颤,神情倦懒,样子和宠物店里那些洗澡的猫简直一模一样。

  看着看着,她不禁笑出声来,手也一颤一颤地抖。他倏地睁开眼,看见她死命克制笑容的脸,心下一阵羞涩,也跟着笑了笑。

  可她的笑容越来越放肆,他无奈地伸手捂上额头,另一只手捏起她的脸颊。

  “别笑。”

  泡沫糊在脸上,她停下来,弯折手腕,用手背去抹脸颊的泡沫,留下一脸水渍。灯光的映衬下,她泛起水光的脸,饱含光芒的眼睛,一一映入他眼帘。

  一朵昙花开进心间,他支起身子向前探,手扣着她的后脑,把人带到脸前,情不自禁地在她的嘴唇上贴了一下。

  瞬间瞪大的眼睛,满是惊讶。她借着关莲蓬头向后退,可那只手紧紧贴在后脑,不肯放她离开。

  那只手的力度更大,两人的脸比刚才的距离还要近。

  她垂下眼眸,不敢看他,加快的呼吸,胸前的起伏,呼出的热气洒在他的脸庞,像有只蚂蚁在他脸上爬,酥酥麻麻,顺着脖颈直达心里。

  玫瑰花瓣一般的嘴唇被他含住,急切又辗转地厮磨着。舌尖抵着齿间慢慢探入,嘴唇胀得发麻,毫无换击之力。她微微张开双唇,任他长驱直入,攻略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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