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磨 第19节
  言渡说完那句“不敢高声语,恐渎天上人”后,韩锦书先是一阵怔忡,而后啪啪啪鼓起掌来,嘴里含含糊糊地念叨:“真想不到,言总您这种人,居然会有深情温良的一面。”

  言渡:。

  言渡:?

  言渡面无表情地看她:“我这种人?哪种?”

  韩锦书醉醺醺而又面色诚挚地回他:“你是哪种人你不知道吗?还需要我将您老人家的罪状一条条明明白白地列举出来吗?”

  “……”

  言渡沉沉呼出一口气,眸色微寒,不出声了。

  她继续凑到他耳边,昏沉沉,媚眼如丝,一副我很好说话的语气:“言总放心,我嘴巴很严,不会把你的秘密到处乱讲。如果你有需要,我甚至随时可以配合你拟婚内财产分割协议。”

  话音落地,言渡眼中霎时凝起一层严霜。他冷冷地说:“韩锦书,你确实喝多了。”

  “奇怪,可我好像没喝酒啊……”

  韩锦书甩甩头,努力地睁大眼睛,想保持清醒。

  眼前这张完美无缺的脸,仿佛刚从表面结冰的湖水中捞起来,从头发丝到薄唇微抿的弧线,都携着渗骨寒意。

  韩锦书忽然抬手指自己,正经八百道:“言渡,我今晚喝多,一是因为太久没去过酒吧,连新款鸡尾酒是什么口味都不知道。二是太久没喝酒,酒量严重滑铁卢。”

  说完,她蜷在长椅上的身子虚虚摇晃了下。

  言渡怕她摔,飞快伸手把她扶稳。

  韩锦书脑袋昏得厉害,闭上眼,竟直接仰面砸进他怀里。自言自语地闷声呢喃,音调低迷,期期艾艾,似乎相当委屈:“难怪都说婚姻是坟墓。结婚到底有什么好,我实在牺牲太多了……”

  言渡垂眸,神色凉凉地看着怀里的醉猫。片刻,他屈起食指,在她挺翘小巧的鼻尖上,重重一弹。

  醉糊涂的猫儿吃痛,皱皱眉,含糊地哼唧。

  言渡冷嗤一声,脱了外套往韩锦书身上一盖,将她打横抱起离开了花园。

  *

  这个晚上,韩锦书做了一整夜的梦。梦里,前方迷雾漫漫,她沿着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漫无目的前行,谁知忽然一脚迈空,便跌入万丈深渊……

  咚!

  韩锦书从床上跌落,和地板亲密接触。

  她疼得呲牙咧嘴,睁开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回到扶光公馆的卧室里。

  记忆回流,昨晚花园内的种种倒带一般在脑海中重演,最后断在她抱怨婚姻是坟墓的那一秒。

  之后发生的事,韩锦书的记忆就有点模糊了。

  只隐约记得,在从韩宅回扶光公馆的路上,她胃里翻涌,实在没忍住,最终哇地……吐了自己,以及言渡一身。

  韩锦书:“。”

  韩锦书:???

  她下意识低头,紧张地打量自己。头发身上全都干干净净,衣物也换上了睡袍,很明显,昨晚有人帮她清洗了身上的污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