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下)
��不掉的差事了,他们可不想让自己余生都与奏章为伴,也自问没有那个责任心。

  于是毫不犹豫都道:“但凭母后吩咐,我们绝无二话。”

  若不是怕大哥大嫂与旁人觉得他们有不可告人的心思,他们早提出这个建议了,压根儿不会等到母后来开这个口,总归在他们看来,自己的儿子就是大哥的儿子,叫自己是‘父王’还是‘王叔’,根本没有任何差别,难道他们过继了,就敢不尊敬孝顺自己了,或是没过继,就敢不尊敬孝顺大哥了不成?

  顾蕴闻言,就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就知道,在自己的儿子们心里,骨肉亲情,任何时候都是要更胜权势一筹的,哪怕那权势足以改天换地,煊赫滔天!

  她于是看向了次媳和小儿媳:“你们两个当娘的呢,又是什么个意思?”虽知道此事委实委屈了两个儿媳,这个恶人她也只能自己来做了。

  孟氏与丁氏私心里都极矛盾,既想各自的儿子一步登天,又不想母子分离,让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以后都只能叫自己‘婶娘’,而再不能叫自己一声‘娘亲’了。

  可母后开了口,她们也不能不答话,何况她们各自的夫君已经表了态了,她们纵心里再不愿意,又能怎么着,这样的大事,本来也没有女人质疑的权利不是吗?

  不过她们的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念哥儿再次先开了口:“父皇,母后,其实儿臣从没过继哪个侄儿的意思,两位弟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才生下来的孩子,若以后都只能叫她们一声‘婶娘’了,叫儿臣于心何忍?何况儿臣便不过继他们,他们同样也会尊敬孝顺儿臣的,不过只是一个形式罢了,自家人,何苦闹这些虚的?儿臣的意思,倒不如直接立二弟为皇太弟,‘主少国疑’,虽说如今父皇正当盛年,儿臣也精神犹可,却也得防着万一,还请父皇母后定夺。”

  念哥儿既是太子,考虑问题便不能只为自己的小家,还得为着大邺这个大家,所以,他提这个建议,固然有为将来沈氏考虑的私心在,——嗣母虽听起来比伯母更近一层,敢给嗣母受的委屈,却未必敢给伯母受,生母便要计较,也计较不到伯母头上去;却更是为了将来朝野内外不出乱子,天子有两个外家,一个名义上的外家,一个真正的外家,算怎么一回事?真是不乱也得乱了。

  而且他能过继这个,凭什么不能过继那个,都是一样的侄儿,难道在他心里还有什么高低之分不成?若说才德智谋,如今几个孩子都还小,能看出什么来,只要悉心教导,谁又能比谁差不成?

  倒不如直接按长幼秩序立了二弟为皇太弟,那便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况三弟那人他知道,因是幼子,从小便被父母养得娇,也的确没什么大志与野心,定不会因他立了二弟就觉得他偏心,乃至兄弟龃龉的,自然能皆大欢喜了。

  这样的法子,是宇文承川与顾蕴都没想过的,不过认真一想,便满心感动与欣慰的觉得再好不过了,倒是难为念哥儿能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也难为通哥儿泽哥儿和三个儿媳都无异议,也不枉他们素日的悉心教导。

  于是三日后,宇文承川正式下旨册了通哥儿为皇太弟,泽哥儿则封为贤亲王,世袭罔替。

  朝中免不得因此激起了一阵大浪,宇文承川视若无睹,只召了孟丁两家的当家人至御前敲打,儿媳妇他做公公的不好敲打,臣子却是想怎么敲打都可以的,竟敢变着法儿挑拨他儿子们之间的关系,真当他是傻子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