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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一切看在白玉琼的眼中，让她心惊胆颤，那是怎样的耳鬓厮磨！

  “立雪！”程立雪回身望向身后姑母白玉琼。

  “姑母？”

  “立雪，你和熔金……”白玉琼欲言又止，眼中深深地担忧。

  “我和熔金没有什么？”程立雪表情平静，转身欲走……

  “可是，你不觉得，熔金越来越像曾经高家主母江绣嫚吗？”白玉琼开口已是心折骨惊。

  “姑母……”程立雪剑眉高挑，转身犀利地盯着程玉琼，久久吐出一句话，“我不希望有任何人胡说八道！”

  说罢，他转身而去。

  白玉琼止不住身子微微颤抖，低头，才发觉手心竟惊出了冷汗。这些年，她守着程家，守着立雪，很害怕再回到建炎四年的那些岁月，那些可怕的过往，那些痛苦的经历，大哥这个寡言冷清的儿子渐渐长大，已经完全支撑起整个程家，可是却渐渐让她害怕，尤其掩梦阁里的熔金像极了高家人，太可怕的可能，令她日夜难安！程玉琼无力地垂着双手，不管怎样，这是宗楠哥哥和如姬姐姐唯一的骨血，她都要好好守护。

  月华如水，灯火如星。

  长江之北狼烟四起，硝烟弥漫；宋军柘皋之战虽胜，可濠州之战却溃不成军，淮西之役自在人心，成败之事留给后人评说，南宋朝廷招各地诸将赴临安，“论功行赏”。后来，一场“论功行赏”变成了一场浩劫与屠杀，朝廷竟然向那些功大于天的将领纷纷下手，削职的削职，囚禁地囚禁，杀害的杀害，就连义薄云天的岳家军也未逃脱劫难。朝廷惊天的动静换来了大金国的满意，翻年二月，两国停战，签署了“绍兴和议”。

  临安城仿若身居世外，歌舞升平，到处弥漫着醉生梦死的味道。“绍兴和议”之后，宋向金称臣，金赐土地给宋，双方东以淮河中流为界，西以大散关为界，南属宋，北属金。宋每年要向金朝交纳贡银二十五万两，绢二十五万匹。朝廷大力歌赞今时天平天下，为了恭迎金国鄂国公主完颜红真的到来，整个临安城张灯结彩，隆重的灯会从西子湖畔一直延续到皇城，人群拥挤，欢声笑语。

  程立雪牵着熔金的手，走在人群之中，夜晚，街市中燃起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细巧精美，瑰丽生动，巧夺天工，遥遥望去，灯火琉璃之中，一对璧人摇曳生辉。行过御街，熔金眼花缭乱，夜晚的临安城是如此得繁华——酒楼食店茶坊，勾栏瓦肆，笙歌不断，随处可见华服纵马的浓妆艳抹的女子伴着衣衫华美男子谈笑风生，异香馥郁，千姿百态；道路两旁除却灯笼便是各式各样的技艺表演的江湖中人，有说有唱，有扇面描绘，有火吐，有赌赛……

  猛然二人都被一个妇人挂起的灯笼所吸引，程立雪抬眼，望见那个六十开外的老妇淡然地挂起了灯笼，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眼眉之中皆是清高。

  熔金将他拉到了灯笼下，发现老妇挂上的是一个飘逸的红纱灯，灯笼上提着几行娟秀字体：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落款李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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