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展熊飞妙语安心五堂会急才机变〔上〕
潘盼乐得当回甩手掌柜:“那您随便坐,碗柜西旮旯有只铁皮罐儿,里头还有些茶叶末子,您要不嫌粗陋,自个儿泡便是。”继而又得寸进尺道,“噢,还没热水,不如您一并烧上得了。”

  白玉堂几时受过这般差遣,面色骤黯,倏而又想起此人昨日在刑堂上惹出不少风波,许是得了大刺激。罢罢罢,咱何必与他计较……当即心情舒缓,真真儿去拾柴烧火了。侍弄妥贴了回屋,大喇喇靠她身边坐下:“小潘,听白福说,你昨儿急着寻我?”

  潘盼倍觉拘谨,在陷空岛的时候她便知道这白五素来有些洁癖,忧心着唐突佳人,半转了身子将熊爪出力往袖拢里缩。“这……这会子已经不急了。”她扭怩回道。

  那念竹本卧在潘盼脚边,陡然跟不耐烦似的跃起,抖抖金毛,呜呜唤着直往白玉堂跟前扑。

  “没事儿就好。”白玉堂朗朗一笑,两手在松狮脑袋瓢上摩挲,“这熊犬长得异怪,与人倒是友爱。”

  潘盼瞪了那少没气节的两眼,无精打采应声:“你常喂它肉吃,它能不爱你么……”

  “咦,哪来一股子怪味?”白玉堂吸气皱眉。

  “嘿嘿。”想着窗户底下通风,她忙闪过去打马虎眼儿,“念竹好些天没洗澡了,许是它身上的罢。”

  “哟……”白玉堂低呼一声,嫌恶地松开手掌。

  松狮极不乐意,委屈地干嚎,转身竟朝潘盼扑来,还一个劲地咬她袖管。

  “哎呀,你这狗还真是欠揍。”潘盼没辙,要护着伤臂,只得腾出一只好手驱赶念竹。

  “手怎么了?”白玉堂近身追问。

  眼见着瞒不住,她赶紧将手插回袖拢,讪讪答腔:“不小心烫着了,搽了点药,那个……味道是大了点……五爷,可别介……”

  “甚么药啊!这么臭?”白玉堂眉头越拧越紧。

  “耗……耗子油……”潘盼低垂了脑袋,结结巴巴应声。

  白玉堂骤地高八度:“耗子油?!”

  潘盼偷瞄过去,倏而忆起此尊匪号“锦毛鼠”来着,暗道一声“坏事”,益发语无伦次:“那耗子不是你想那耗子……是……是没毛的耗子!”

  “谁给你搽的这玩意儿?”白玉堂神色更为难看。

  “是猫儿……啊啊,不不不!是,是展大人……”她只觉舌头有点儿不听大脑指挥。

  “唉。”白玉堂轻叹,面色趋缓,不由分说拉过潘盼入座,“我此番来是给你提个jing醒。明日艾虎出首马朝贤一案,需在大理寺会过五堂。你也算是个旁证,少不了要被传讯。如你方才那般沉不住气,可不止一顿板子的事了。”

  大理寺?!听人说五花八门的刑罚都那窝子人编的……完鸟!落变态手上了……潘盼汗如雨下:“哪……哪个五堂……”

  白玉堂逐一道来:“内禁都堂陈林、大理寺文彦博、刑部尚书杜文辉、都察院总宪范仲禹、枢密院掌院颜查散,共是五位大人,协同会审此案。”

  连包黑都不在哇……潘盼听完,发现里边儿半个熟人都没有,一颗心更是瓦凉瓦凉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