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地走了几步,到了她身边。

  栖迟拉着他坐着,说:“去官署。”

  新露说:“家主今日也要替大都护过问政事吗?”

  “去看一看。”她轻声说。

  马车顺道去了官署,到了地方,护送的近卫进了门,不多时就携带着八府十四州上呈的奏报走了出来,悉数递入车中。

  有官员走了出来,垂着手,恭谨地送栖迟的马车回府。

  这已是这个月来的常态,他们已习惯大都护夫人暂时操持着瀚海府的一切。

  从铺中、官署,再回都护府。

  栖迟几乎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子,安北都护府是她的家,安北大都护是她的夫君,那便该替伏廷撑起这一切。

  她拿着奏报走回主屋,一份一份放下后,看向屏风后。

  占儿从她身后稳稳地走着,已迈着小腿径自走进去了。

  她盯着屏风上浅浅的影子,占儿小小的身影后,是躺在那里的另一道身影。

  那日伏廷被近卫们以最快的速度带离战场,送回军营医治,肩头被刺的那处深至肩胛骨,胸口腹上也多处受伤,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好的,连盔甲都破了多处。

  军医的处置远远不够,甚至说从未见过大都护受这么重的伤,最终只能以更快的速度赶回瀚海府,招来更多的大夫医治。

  全程他都昏睡着。

  无人知道那一日他到底斩杀了多少敌军,用了多少力气,流了多少血。

  只知道突厥退兵后甚至想派人来谈和。

  这场战事彼此消耗,终究他们已抵挡不住,万一北地杀过去,恐怕再也无法支撑下一次战事。

  ……

  倏然一声响,栖迟回了神,看见屏风后占儿的身影一下趴到了榻边,提了衣摆便跑了进去。

  脚步停住,她的眼神也凝住了。

  占儿正站在榻边,蹬着两条小腿,朝着榻上咿呀地唤:“阿爹,阿爹!”

  榻上的人已坐起,一手抓着他的小胳膊,眼中沉沉然一片如深渊翻滚。

  一旁是被带倒的水盆。

  栖迟思绪乍空,又如潮水涌起,倾身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三郎。”

  伏廷似被这声唤醒了,松开了占儿,似乎才从战场上回到现实。

  “我回来了?”他嘶哑着声问。

  栖迟抱住他:“是,你回来了。”

  无论多少次,她都会等他回来,也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伏廷伸手拥住她,顺便将占儿也拉了过来,眼睛看向窗外。

  似乎是个一切如常的日子,风已微暖,日头浓烈。

  ……

  那一天晚上,他尚未能完全下地,却还是起了身。

  栖迟被他拉在身前,吻得凶狠急切。

  直到她窝在他胸前喘气,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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