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2 镇江事(五)
是他不说话。

  罗静微微探身,说:“金柱,你私运私盐,触犯朝廷王法,快快从实招来。”

  “我持有盐引,不过在后面的车辆中人手里。”金柱自辩道,虽然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依然死撑着。

  “巡检司郑岩!”罗静转向郑岩,问道:“这个案犯有无盐引?”

  郑岩俯首回话:“禀罗大人,卑职没有看见。”

  “金柱,”罗大人提高嗓门,说道:“你贩运私盐四千余斤,按朝廷颁布的法令,该当何罪?”

  金柱不答。

  “说!”罗静猛敲一下桌子,喝道。

  “罗大人,”金柱并不害怕,说:“我无罪!”

  “大胆!”罗静霍然站起怒斥道,“公然藐视王法,咆哮公堂,给我拖出去狠狠打!”

  坐在一边的户部给事中冯俊友急不可待地欠身说道:“罗大人!”

  “拖出去!”罗静没有理睬,又拍了一次桌子。郑岩和魏大虎面面相觑,这里又不是公堂,罗大人发的是哪门子官威呢?

  看见没有办法,罗静身后的两名衙役立即作势要将金柱拖到院内,罗静余怒未息,坐在公案旁的户部给事中冯俊友走上去小声提醒他说:

  “大人,这件事情挺复杂,但宜缓议,不可急决。昨夜与大人曾作肺腑之言,望罗大人三思。”

  一提起昨夜还敢衙门签押房的密谈,罗静心头的创痛仿佛又被人撩拨……。

  三天前,当他了解到自己所要做的事情之后,确实觉得棘手,但他不得不忧及勇王世子的名头,为此,他亲赴镇江,知府大人话里藏锋的暗示,并委托户部给事中来龙潭港协助……几天来,罗静的心际如秋云密布,变化无穷,囿于知府大人情份,慑于上宪权势,曾经软弱妥协,确有按照意思办的决心,也按照事先的安排,写了那封信。

  后来寝食难安,反复思忖,自己乃朝廷命宫,且一贯刚正不阿,忠于朝廷职守,此番焉可徇情枉法?

  这两种念头就像两头野兽在他的心中格斗,互有胜负,冲突难决。他清醒地认识到,若是不理会此事,虽说道貌岸然的知府大人也会堂而皇之地赞誉他公允无私,但内骨子里将对他则恨之入髓。

  自己在这张铁网铁腕之下,祸伏于斯,将来必被报复,后患无穷;倘若屈从淫威苟私情而演了这出戏,自己廉政清明之风荡然无存,那么自己就将被打上世子朱高炽一伙的烙痕,有何面目面对朝廷。

  郑岩乃一个小小的巡检司吏,明知金柱出身权贵,但是看见自己的亲笔信,自己不过露出一些小小的伏笔,他就能按朝廷律法办事,祸福生死还不知道在谁手中握着,却能义无反顾,执法不阿,将金柱逮送海关,如果作为朝廷命官的七品海关知事竟连一个小吏也不如,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现在户部给事中冯俊友奉命出语相胁,暗示他敷衍拖延,暂莫审判;连驸马府家奴周宝也竟然跑来颐指气使,为金柱说情,这个恶奴有什么资格在本县面前指三道四?杨实珍觉得脸上一阵发烧,因而眼一闭,牙一咬,不顾一切后果,铁了心豁出去依法审案……。

  瞥了一眼铁青着脸坐在左侧的冯俊友,心中轻蔑地骂道:“一个户部的七品给事中,仗着你是京师上官,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