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四)
��它决堤。偏四只手一起伸进去搅和,加上地方势力推波助澜,一瞬间,就是滔天巨浪。

  苏家最先发现不对,趁着这块烫手山芋还有人争先恐后的接,险境之中仍是利涨五分全抛了出去。

  沈元州也开始坐不住,他自然不敢在一处购入大批粮食,特意叫人分散着采买,更加惹得谣言四起。加之前有苏家看似马失前蹄,低价卖了,许多粮商干脆捏着存粮不放,一日三涨,唯恐自己少赚。

  到最后霍准也发现自己无法收场,他纵横官场多年,却不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哪块地不是官商勾结,衙门里的人一坐实缺粮的事儿,更是肆无忌惮连手市井从中渔利。

  短短数日,奏章就递到了魏塱面前。

  人人不得独善其身,亦人人惶恐。

  苏夫人看似稳坐军中帐,眼线却一时也不得闲。怕朝廷下令从源头查起,替罪羔羊只能是她苏家。

  沈元州站在金銮殿上,冷汗涔涔,他这几日在京中,不知这事儿如何就成了今日之局。

  魏塱左右为难,这事查不得,细查下去,沈家保不住,他这个天子也难摘干净。

  霍准亦皱了眉头,这一纸诉状原该他递上去,宰相体恤民情,请皇上一查到底。竟是沈元州粮草丢失之过,为掩自身罪行,不顾西北之安。

  只是,此时他不敢,安城只丢了那么点粮食,怎能导致西北十倍数额之巨。查,就是查他霍家暗中动了手脚。

  于是多方不谋而合,要快些,死几个人,这事儿就过去了。

  死,就死商吧,此事无关众人,是奸商利令智昏,当杀。

  于是一纸令下,县衙官兵成列闯进粮铺,但凡账本有丁点不对,立时血溅三尺。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上者行之,下者效之,连那些微末小贩,十有八九都没避过这场祸事。西北几城的主街上,血水凝成冰印在地上,几天几夜都褪不下去。

  苏远蘅在翠羽楼醉的不醒人事,前几日他还在四处奔走,一刻不得歇。

  “刘伯,退吧,不行赶紧让家里歇几天,不能再拖了”。

  “苏少爷,我晓得你是好心,可那几个儿子不听啊,就是听,哪里退的了。你知道王大人放了多少石粮在我刘家名下,你瞧瞧这世道,这十分利,上面的拿走九分,剩下一分,都是咱脑袋换的呢。”

  乌州总领家

  “老爷老爷,拿回来了拿回来了。你说现今儿卖点粮,万岁爷咋动这么大火,幸亏咱没自己干,刘家也抹干净了”

  寿康宫

  “母妃,朕......”。魏塱有些失言,他不想当个昏君。

  “塱儿,天子不会有错”。淑太妃指甲上的豆蔻,今日尤其的艳。

  宰相府

  “爹…”。霍云昇,也并不想当个无赖。

  “云晟不必自责,陛下令下的如此之快,当无灾民”。霍准所求,不过是权,并非佞。

  苏夫人落了笔,簪花小楷还未干透,远方魏塱与霍准也刚把锦盒扣上。三人所书,竟是同一内容:安城粮案。

  原今日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