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番外五


  折起的纸张上,写的是洪荒时的神语,比较难懂,可好在有人操着娟秀小巧的字逐字逐句地?标出其中的意思,他一眼扫过去,只看到了那几行从头连到尾的潦草小字。

  短短数百个字,意思已经明明白白标注出来,随意瞥一眼就能懂,可那些字在秦冬霖眼里,却仿佛是颠过来,倒过去的陌生。秦冬霖捏着那本不薄不厚的古册,看了足足一刻钟,直到炭火盆中一声突如其来“啪”的炸响,他才?像是终于读明白,看懂了一样?,缓缓将书阖上。

  ——生剜鲛珠,半数修为?。

  他没?忍住,闭了下眼。

  湫十辨不清他的神色,是排斥,还是厌恶,可毋庸置疑,男人的脸色很不好看。

  她忐忑地?解释,越说越乱:“你不用觉得这?是欠我人情?,这?个东西凑不凑效还是未知?,你若是,若是觉得对?你有帮助,可以、也可以拿别的东西跟我换。”

  “凑不凑效都不知?道。”秦冬霖声线已然绷到了极限:“你就敢将鲛珠取出来?”

  湫十肩头一点一点耸了下去。

  她看不到秦冬霖的样?子,却看过一本本描写堕魔之症状的书,字字句句,令人提心吊胆,她想,既然写了,总该有些效果的吧,只有有万分之一的效果,就可以。

  她从前其实是个特爱邀功的性子,做了事一定要说,一定要晃到他面?前让他夸,而后才?能心满意足地?离开,可这?样?的事,她却偏偏想着瞒得死死的,最好谁都不要知?道。

  秦冬霖想,怪不得——怪不得所有人都说,他堕魔之后心性尚存,除非极端受刺激的情?况,不然轻易不会发作。彼时,他心性甚高,以为?是运气使然,也以为?是自己?意志还算坚定。

  其实,哪来那么多的幸运平白无故撞到他头上。

  秦冬霖喉咙干涩,良久,问:“为?什么?”

  当?初,为?了程翌,她能毅然决然头也不回就走,后面?,又为?什么会为?了他,将鲛珠都取出来。

  这?话,怎么叫人回答呢。

  无从回答。

  湫十手里捏着那颗小小的珠子,视线落到他掌心里的箭伤上,眼睛很慢地?眨了一下,她忍了忍,轻声道:“你的伤,得处理一下。”

  秦冬霖摁了摁泛紫的掌心,浓稠的魔力化为?有若实质的火焰,从皮肤底层往上焚烧,一点点将那些作乱的箭气焚烧殆尽,动?作要多干脆有多干脆,似乎感觉不到半分疼意。

  可湫十知?道,程翌的箭,不是那么好挨的。伤筋动?骨不至于,皮肉之苦却跑不了。

  寒夜无声,此时此刻,见惯了风雨,做了流岐山少君,又做魔君的秦冬霖很快从昔日和今日种种里抽身,他目光沉沉,道:“三个问题。”

  湫十点了下头,坐直身子,又很轻地?嗯了一声。

  “取鲛珠时,可曾想过他之后会因此难为?你。”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湫十慢慢地?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为?什么?”秦冬霖再次问。

  湫十手指蓦的弯曲着蜷缩进袖子里,她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