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那个红红鼻头,又掠过腿边一大沓未派的信,沉默几秒,他收起自己的手。

  “不要走开。”

  “我还要去送信。”

  “你敢走我就拧断你的头。”

  “……暴力狂!”

  叶世文不理,径直出门。

  程真把那张画了logo的纸迭好,塞在信袋最底层。数一数剩余信件,看来今日要奔波到下午六点。

  两分钟后叶世文回来。

  他衔了支燃尽一半的烟在唇上,又在门口处逗留半分钟,走进来的时候抛出一小袋东西到桌上。

  坐下,他捏着烟蒂碾熄,骨节分明的手指拆开塑料袋的活结。

  “一个礼拜开七日工,你是永动机?我看你要病到明年。”叶世文看了两眼用药说明,掰出锡箔板的药片,递到程真面前,“吃了它。”

  程真一怔。

  她没想到叶世文会去买药。

  “是不是要我喂?”叶世文被她这副傻样逗笑,“嘴对嘴那种?”

  程真立即捏起药片,用温水服下。

  水不热,人却热了,绯粉从鼻头晕向两边面颊,她控制不住自己。比起在楼上男厕那副煞白面孔,现在披头散发竟有些娇俏迷人。

  眼见她把自己鼻头揉红,还捧一大堆信,靠劳力赚钱又不怕人笑。叶世文禁不住心软,鬼使神差去买药。

  该是见色起意的年岁,却对这具灵魂动念。

  可惜他没时间沟女。

  “走了。”

  “不送。”

  程真抬头,目睹他站起,又出门。风鼓动叶世文的衬衫,拢出肩宽腰窄的线条,脊骨挺拔,仪态堂堂,他有足够本钱让女人脸红心跳。

  可惜他太危险。

  程真背起信袋,站在收银台前,“多少钱?”

  “你男友买单了。”收银伙计递出打包好的饮品,“姜煮红茶,他说你走的时候给你。”

  程真接过。

  隔着纸杯也有些烫,郎朗夏日,这个白痴竟赠她热饮。千年冰山遭遇温室效应,裂出无数隐约缝隙,是程真的心。

  她暗里有点后悔——

  那是日本公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