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p;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成婚后,他们之间就仿佛隔开了一百步的距离。眼见着他一步步地向她那方挪过去,眼见着他都已经站到她的面前了...却不想,都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又要后撤逃跑了?!

  桓崇心中有些烦躁,他“呼”得一个猛子,单膝跪在了无忧身前,动作虽剧烈,嘴上的却柔声道,“我心中在记挂着什么,你怎会不知?”

  顿了顿后,他又用故作出一派轻松的语气道,“这几天到底怎么了?你究竟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见无忧还避着自己的视线,桓崇干脆探出手去,如惯常那般想要摸摸她的脸颊。不料,那只手才刚伸出去,便被女郎握住按下了。

  ...也不知是不是一连吹了江风和山风的缘故,她的小手,摸起来有些湿漉漉的冷意。

  桓崇下意识地回握过去,却见无忧抬起眼来,黑漆漆的眼底倒映出了他的身影,“夫君...”

  “我真的什么都知道吗?”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可桓崇硬是在其中听出了几分惶然。

  他定了定神,压下心中那股莫名的燥意,轻声道,“...自然,只要你想知道,只要你问我。”

  两人对视了半晌,而后只见女郎徐徐地呼出了一口气,“那日,夫君同陶公的谈话并不完整...”

  话才刚说到一半,桓崇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无忧稍稍迟疑了一下,仍是道,“我想知道。夫君对于未来之事,是否有更多的盘算?”

  ... ...

  ...这未来...又是多久以后的未来?!

  “所以,这些天来,你就是在为这事而烦恼?”桓崇的喉结上下动了动,道。

  见无忧仍是定定地瞧着自己,他松开了掌心里握得那只小手,转而站起身来,对着眼前的水泽道,“岁月如川,往者不可复,来者不可期。无忧常听和尚辩经,难道还不明此事?!”

  桓崇只给了她一个侧脸,所以无忧也只能瞧见他侧颊上那道死死抿起的嘴角,“此言差矣。‘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夫君家中世研经书,又怎会忽略这个道理?”

  “况,夫君与陶公早就对未来有所预见、甚至有所规划,而现在一切事情的发展,都是按照你们当时说得那般,我...很担忧...也很害怕...”

  说到这里,无忧像是不知道该如何接续下去似的,两人一时间竟然全都沉寂了下来。

  只见桓崇徐慢地转头瞧她,过了片刻,那人突然凉凉地哼笑了一声,“未来之事...竟能让曹女郎日不思、夜不寐地担惊受怕了这么些天...倒真是我的罪过了!”

  “说到底,你不是就担心我会对司马氏不利吗?”

  无忧的眸子“腾”地便瞪大了,“你...”

  “怎地?我说错了?”

  桓崇缓缓地眯起眼睛,他本就是居高临下,此刻望来的表情更显睥睨,“若我说是,县主会否即刻返回建康,向你们那司马氏的小皇帝通风报信呢?”

  ... ...

  明明对着阳光,他那双瞳子却黑得仿佛能把万物都吸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