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的手。

  记忆里,陶师的手一向是至为温暖的。

  因为在许多年前,在他第一次被陶侃收为弟子后,在他被陶侃接纳入陶家的时候,陶师便是用他那温暖的手,牵着他入了荆州军营...入了陶家。

  可是现在,那一向牵引着他、引领着他的手,却是冰寒彻骨,永远也不可能再温暖起来了。

  桓崇直觉得自己的眼圈热辣辣地疼,眼前也不知怎的模糊成了一片。

  他垂下头去,将陶侃那冰冷的手捏紧,满腔的悲愤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陶师!”

  作者有话要说:  ...emmm,终于写到这里了!

  第87章

  夜风吹过, 透骨寒凉。

  俄而一片乌云浮过, 遮蔽了天空, 就连天上的星子也黯淡得失去了光芒。

  无忧拢了拢衣裳,向周围望去。

  她住得近, 刚刚更衣梳妆后,便直接赶来了。可是小陶将军只允家中的男丁进房,于是,无忧便和陆续赶来的陶家女眷一并在院中默然侍立。

  此刻夜已深,院子里黑黢黢的,除了周围零星点起的数支火把,唯一明亮的地方便只有从陶侃窗子里透出的那点萤火微光。

  ... ...

  晋廷重孝道,但凡丧葬均需要行哭礼, 陶侃又是陶家立身的支柱,莫论是在感情上,或是考虑到陶家的更长远的今后, 周围人无不是容色凄凄、涕泗横流。

  无忧虽无他们那么深的感触, 但触目皆是哀戚之景, 竟让她无端地想到了《薤露》一诗, 以及桓崇在他那手书中所注的“人命奄忽”一句。她定了定心神,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目光越过周围的人群, 四下一望,视线却是在陶侃屋前的那摞青砖上凝住了。

  整整一百块的砖头,还像她初来时见得那样, 原封不动、整整齐齐地码在屋前。

  可是,才时隔了一月,便物是人非了。

  ...薤上露,何易晞。

  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一念及此,再回忆起那温言含笑的老人,无忧亦是不禁抽出帕子,轻轻地压了压自己的眼角。

  正忙着拭泪,这时,她的耳中忽然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无忧,你也来了?”

  ... ...

  “陶...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