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节 自当义无反顾
��怔之下,才发觉这个执拗的姑娘,是在跟四郡王斗气一般。

  我看看四郡王,又看看墨,想到当日四郡王以黑布遮面,为身受重伤的墨包扎了伤口。墨虽未看见四郡王的面目,却已经将这个见到自己肌肤的人当做深仇刻在了心里。

  进宫之后,凭借着一个高手敏锐的洞察力,以及一个女子敏感的本能,墨早就察觉到,四郡王便是当日给自己裹伤的人,处处敌对。

  四郡王当然早就知道墨随我进了宫,想必也知道墨对他神色不善的原因。

  可是这件事情,墨实为奇耻大辱,不愿对我启齿。而四郡王,自然也不会跟我说。

  我当日只见到那个男子的一个影子,若非是偶然留意到装着金疮药的瓶子,我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当日出现的竟是四郡王。

  只是我虽然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墨与四郡王却似乎都不知道事情已经被我知悉。

  这件事情说来不仅尴尬,亦且牵涉到一个我尚不知悉的重大秘密,所以我即便知道,也只有暂且压抑。

  “是为了何事?”四郡王问道。

  “四郡王近来对浙东提点刑狱公事秦昌时的事情,可有耳闻?”我既知四郡王为国的一片热忱,又知道他无意于皇位,所以才会将这件事直言相问。

  “你说的是从政郎杨炜被贬官一事?”

  “正是。”

  “贬官之事,确不寻常。你是要设法保护杨炜平安到达闽地?”

  “平安到达,或者只是开始。闽地远在数百里之外,到了闽地,或许才更加凶险。”

  “原来如此。”四郡王随即会意,“看来只有在途中抓到意欲对杨炜不利之人,方能有证据找到是谁要让杨炜永远禁口。如此将真相呈于官家面前,他才有活命之望。而下令动手的人,官家也不会轻易放过了吧。”

  四郡王能够这般敏捷地想到我的计划,又能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不由得让我又惊又喜。

  “正是如此。”若官家能够因此注意到秦昌时,甚至将焦点放到秦太师身上,对他有所jing惕,继而疏远于他,自然是最好不过的结果。

  “谢姑娘,你想过没有,就算你连去把杨炜灭口的人也抓到了,却也可能仍是无法用来指证浙东提点刑狱公事?”四郡王看着我,很是认真地低声问道。

  是啊,即便抓到了去灭口的人,却也未必能够指证秦昌时。这一次明明是秦昌时未经过吏部,便擅自革了杨炜的职,有真凭实据,却又能怎样呢,杨炜从革去官职变成了远迁贬职,秦昌时却仍旧跟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我甚至在想,究竟有官员检举秦昌时违例处置官员,皇上到底知道不知道。

  父亲说秦太师权势熏天,在皇上身边翻云覆雨,我亦听说过不少秦太师在朝中左右政局的事。

  这次秦昌时将杨炜贬官一事,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四郡王的话,当然有道理,我也有着同样的担忧。”我道,“但若因为这一层担忧,便不去做了,不但任由杨炜平白地被灭了口,而且连这一点可能当做证据的东西,也都放过了。放手去做,未必成功。但若知难而退,连成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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